“擊鼓傳花，明白么？股票和那種游戲一樣，至少目前中國股市是這樣，而且很長一段時間內仍是這樣，誰最后握住這東西，誰就要受到懲罰?！壁w國棟笑了笑。

“那國家為什么還要發行這個東西？”趙長川反問道。

“股票本意不是這個，原本是一種募集資金的方式。但是中國股市上，掌握信息資源不對稱，法規政策不規范，加上渴望發橫財抱著投機心態的人太多，于是造就了這種場面。人人都可以去傳花，但是擊鼓人卻是極少數，所以擊鼓人永遠不會讓花落在自己手上，除非是他故意拿在手上消磨時間或者勾引你。否則就只能把他的手打斷，讓花落在他手上?！?

趙國棟耐心地解釋著，趙長川卻似懂非懂。

“長川，你需要學習，中學學的東西是最基本的。如果你想真正步入社會，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除了實踐之外，只有書本知識能讓你最快了解這個世界?！壁w國棟語重心長地道。

“趙國棟是一個十分優秀、十分難得的人才，提拔他為副所長，我沒有意見。但是，是不是一定要馬上主持江廟派出所的工作，我覺得有待商榷?！?

縣局黨委會議室里氣氛顯得有些凝滯，誰也沒有想到局黨委意見會在誰主持江廟派出所工作上發生了分歧。前面交警隊隊長、刑警隊隊長、治安科長、戶政科長這幾個重要位置的安排都沒引起多大波瀾，沒想到臨近會議尾聲時出了岔子。

“江廟所去年取得了全局考評第二名的好成績，這是與邱元豐同志豐富的工作經驗和老練扎實的工作作風分不開的。江廟所作為我局農村派出所第一大所，需要一名踏實肯干的領導，更需要一名經驗豐富具有相當威信的同志來主持工作，我個人提議橋關所指導員王貴仁同志擔任江廟所所長更合適?！?

發言的是朱星文，語氣雖然和緩，但是話語中表露出來的意思卻不容置疑。

黨委會議室內煙霧繚繞，牛子建揮了揮手掃去眼前的煙霧，平靜地道：“其他幾位，老竇、老馬，還有老許，你們也發表一下意見嘛?！?

竇中凱是從長津縣交流過來的，和牛子建是老鄉，平時和牛子建也走得比較近，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傳言。他當然清楚先前何鳳祥為什么力挺趙國棟，但是朱星文這次一反以往不輕易表明態度的做法，大張旗鼓地為王貴仁吶喊，倒是讓他有些納悶。

據說欒征遠很快就會調離，傳言很多。有說要到市局擔任交警支隊支隊長一職，有說要到梅縣擔任專職政法委書記一職，也有的人說他會到龍潭區擔任政法委書記兼龍潭分局局長一職……眾說紛紜，但是調走卻是肯定的，當然時間上一樣捉摸不定。

這段時間朱星文十分活躍，據說縣委盧書記對他的印象相當好，竇中凱甚至有一次碰巧看見朱星文從盧書記辦公室里出來。

王貴仁是縣委副書記王德和的親侄兒，這不是什么新聞，在橋關所擔任指導員也有兩年了，論資格和能力擔任江廟所所長也不為過。

早在年前王貴仁就四處走動打點，顯然就是沖著年后人事調整而來。欒征遠和何鳳祥不可能不清楚，江廟鎮黨委書記甚至在年前的一次酒宴上明言，如果王貴仁來江廟所當所長，江廟鎮將會全力支持江廟所的工作。這么明顯的意圖，欒征遠為什么會視而不見？

這個趙國棟背后究竟有什么來頭，連提拔為副所長還不夠，還要主持江廟所工作？不管他有多大能力，公安局可是一個既要講能力更要講資歷的部門，沒有資歷也就意味著沒有威信，也就意味著要帶動工作會遇到很多困難。要知道這么年輕就主持一所工作可是極為罕見的，至少在江口縣公安局還是第一遭。

這個時候表錯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竇中凱有些埋怨牛子建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暗示，一下子讓自己陷入這么尷尬的局面。要不讓馬鵬先發表意見也行啊，這個時候竇中凱似乎忘了黨委委員排序是不能亂了規矩的。

“呃，趙國棟這個小伙子的確不錯，從刑警隊出去之后下到江廟所也沒丟了刑警隊的好傳統，去年在破案戰役中破了‘六·一三’系列盜牛案，為我局贏得了聲譽，但是這個同志年僅二十二歲，而且工作時間還不滿兩年，年輕有為。我覺得放在特定位置鍛煉兩年也許更合適一些，而王貴仁同志有在刑警隊和城關所工作的經歷，去年橋關所支部又被評為橋關區委的先進支部，無論是在政治素質還是業務素質上都相當成熟，主持一方工作也是完全能夠勝任的?！?

竇中凱耍了個滑頭，他只說鍛煉兩年，副所長主持工作也是一種鍛煉，王貴仁主持工作，并不一定非要主持江廟所工作。

牛子建瞥了一眼身旁似乎完全陶醉于煙霧中的欒征遠，又瞅了一眼竇中凱：這個老滑頭，以為這番云遮霧障的話就能過關，我看一會兒舉手表決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