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心跳如故，故意岔開話題：“可你把信交給他，我卻怕他私自看了，那時撕破臉皮，我想不殺他都不行了。”
十夫人笑容如故，眼里的意味難平：“我那信，是給你看的，也是給他看的。”
……
“這……”
白盞棠抽出紙來放到桌上，自覺后退幾步。
潮義兩手拿起這張薄薄的紙片，放到油燈前頭仔細(xì)端詳。
半天，身子撲通一聲癱軟在椅子上。
常年出海飽經(jīng)風(fēng)霜，潮義的臉上長滿皸裂皺紋，雖然四十多了，可耳根已經(jīng)長了白發(f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歲。他平日不茍言笑，蜜糖和刀子都藏在心里，老來得了一個女兒，十夫人還來問過，給自己女兒起了一個沅沅的乳名，潮義的印象里，自己當(dāng)時笑過一次，此外，便沒有了。
白盞棠不知道這信是哪里來的，可殺潮義三個字卻看得清清楚楚，整個紅旗幫，夠資格這么說話的，本來也沒有幾個。
他知道潮義這時候心情不好，只退到角落，不去打擾他。不料潮義沒一會兒站了起來。
“這一趟麻煩先生了，還請先生把這封信的火漆修補(bǔ)好。一百吊錢，隨后我便送到府上，”
“小事小事。”
白先生拿起那紙張，順著縫隙塞進(jìn)信封，隨后拿起工具材料施為起來。
整個過程，潮義靜靜地在一旁，點(diǎn)起一只水煙袋，吞云吐霧。
大概兩杯茶的功夫，那信封已經(jīng)完好如初。
“潮義哥，既然事情辦完了，那我也不打擾了。”
白盞棠說。
不料潮義當(dāng)即拒絕：“先生不能走。”
白盞棠一抬頭，咽了一口唾沫才強(qiáng)聲問道：“潮義哥這話何意。難道是要過海拆橋么？”
潮義站起啦滿身煞氣，卻是毫不遮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剛才說的清楚，錢，我會一分不少地送到府上，可人，我不能活著放回去。”
“你！”白盞棠怒指潮義：“你得知道，我來這兒的消息，我的妻子兒女全都知曉，我若平安回去，自當(dāng)守口如瓶。可我要是死在這兒，你破信這事兒，沒幾天就盡人皆知了。”
他后腦全是冷汗，話里條理清晰：“想來潮義哥未來幾天忙得很，不想打草驚蛇吧？”
潮義一愣，想了半天，頭低了下來。
白盞棠剛松了一口氣，潮義猛地抬頭拔槍扣動扳機(jī)，黑沉沉的子彈帶著充斥整間書房的海腥味，貫穿了白盞棠的胸口。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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