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外,靈虛真人已然回轉(zhuǎn),而幾名二代弟子,依然護(hù)送在側(cè)……
“前面不遠(yuǎn)便是青陽鎮(zhèn)了,幾位道友便送到此處吧——”霍東恢復(fù)以往那副半死不活的姿態(tài),輕聲說道。
“諸位一路順風(fēng)——”清正等人一同稽首道。
華子興等人拱手還禮,微笑而行。一日之前雙方還大動干戈,一日之后,雙方竟成了互相照拂的盟友,命運(yùn)之離奇,莫過于此。
霍東佝僂著身子緩緩而行,路過清巖身邊時,突然站定,語帶疑惑地問道:“清巖道長,小老兒有一事不明,還望道長能不吝賜教——”
眾人一起站定,疑惑地看著二人。
“哦?霍先生請講——”清巖道人也不知道這小老頭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霍東想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說辭,接著嚴(yán)肅地問道:“之前老朽與道兄對戰(zhàn)之時,你那襲胸而來的一劍,不知接下來的變化,是要向下刺我腹部,還是向上削我首級呢?”
“哦——是這件事啊……不知霍老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呵呵,武林中人,純粹好奇而已。”
“若我……不肯回答呢……”
“絕無問題——”霍東淡然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清巖嘬了一口酒,看著霍東離去的背影,輕笑著說道:“若只是與先生討教劍法,自是向下攻其胸腹,若是生死大敵,呵呵……”
清巖說了半句,但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生死大敵,自是向上一劍梟首嘍——
霍東倏然立定,抬頭望天,沉默不語,片刻之后,終于長舒一口氣,回頭帶著滿臉的戲謔神色,嘆道:“如此……當(dāng)多謝清巖道長解我多年疑惑——”
“咦——?”
霍東滿面春風(fēng),仿佛老樹開新花一般的笑容,綻放在那張老臉之上,一邊搖頭,一邊嘆息道:“年關(guān)之前,荊南‘落雁幫’副幫主‘萬山刀客’焦傾同,被人一劍梟首,死后尸體還擺著回護(hù)胸前的動作,很明顯是中了殺手的虛招,殺手用劍先是在胸腹處一劃,接著劍招猛地向上一揮,一劍絕命!手段倒是與道兄所言毫無二致——數(shù)日之后,有一蒙面劍客,提著焦傾同的腦袋去洛都的‘望月樓’換了一葫蘆‘竹蘭香’,那裝酒的葫蘆,據(jù)描述仿佛也和道兄腰側(cè)那個葫蘆差不多大小……呵呵呵……如此看來,那個殺了焦傾同的劍客,便是清巖道長無疑了——老朽在此就先恭賀清巖兄榮登‘地絕榜’第五十三名了……哈哈哈……”
“神眼金雕”霍東大手一揮,帶著一群滿臉震驚之色的手下,一路大笑著走遠(yuǎn)。
留下一臉無奈神色的清巖,舉著手里的葫蘆,卻怎么也沒有了喝酒的心思……
看了看周圍一臉同樣古怪神色的師兄弟,尤其是鐵清石,那一臉悲憤的表情分明說道:你能干出這事來,還有臉來指責(zé)我?
清巖高舉雙手投降,說道:“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錯了——我發(fā)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過你們不知道,那‘竹蘭香’真是一等一的好酒……喂,喂,聽我說完再走啊……喂,千萬別告訴師尊啊——”
看著眾師兄弟遠(yuǎn)去的身影,清巖道人懊惱地?fù)狭藫虾竽X勺,呻吟著嘆道:“倒霉啊——看來被那老頭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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