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談談 (1)
這也許是墨玥可這些年來睡得最沈的一次,即使依舊還是噩夢連連。
這個夢很是漫長,像走馬燈一樣,硬是把她這十三年來的全部記憶都回顧了個遍。
她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時代,每天面對著不冷不熱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抱著最后的那點點希望,努力地無視身邊是不是飄過的血色東西,做好能力內的每一件事。然后一次一次地失望,一次一次地撿回希望,如此死循環著。
她想起她和冷穆錫被抓的那一天,想起那幾近瘋狂三年,想起回來后情緒極不穩定的那段日子。
無論何時,似乎只要她微微側頭,就能看到一個黑發少年,如影隨形地陪伴著她。
永遠都在的陪伴……
記憶回到最近的幾個月,那個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人,現在卻走到了另一個女生的身邊,留給她一個搖曳的背影。
伸出手,卻無論怎么努力,也抓不住那個人。
“冷……”
連你也要離開嗎?
突然,冰涼的手被握住,略高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遞著,順帶壓下了那份不安的躁動。
握住了墨玥可懸空亂抓的手,冷穆錫坐到她床邊,看著她漸漸平靜下來。即使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這一握,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天已經亮透了,可沈睡的少女卻一點要醒來的意思也沒有。即使醫生說她只是疲勞過度,休息一陣子就好,但冷穆錫還是忍不住擔心。
想起昨天在ktv包廂裏,遠遠看見她倒在凡樺向懷裏,安靜地閉上眼。那一刻,冷穆錫甚至以為,她會就這么安靜地離開,永遠地離開,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扔下沈陽陽跑過去。
說起沈陽陽,冷穆錫只覺得頭疼。昨天的行為已經明明白白地呈現了事實,依照沈陽陽的聰明程度,很快就會發現墨玥可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冷穆錫不由地有些內疚。因為他的關系,揭開了墨玥可戴了多年的假面,他不敢想象,如果墨玥可的多面生活的平衡被打破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簫舞和尹偌來時,冷穆錫正坐在墨玥可床邊思考著什么。隨后,黎夜和莫艾也來了,最后連雨環懋和莫柯都到場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一起,不免的有些詭異。
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沈默著。茶幾上的茶早已涼透,卻不見得有誰去換壺熱的。
以至于,墨玥可出來時就看到,熟悉的那七個人都像雕塑一樣坐著不動。
“你們再干什么?”說著,墨玥可揉揉眼睛,進了浴室洗漱。等她再次回到客廳時,冷穆錫已經給她熱好牛奶了。
端起杯子,墨玥可慵懶地窩在沙發裏,“怎么都聚集起來了?出了什么事嗎?”
“玥可,你最近是不是瞞著我們單獨在做什么事?”尹偌一反常態,認真地講著,他甚至做好準備,如果玥可敢撒謊說“沒有”他就、就、就……在也不理她了!!
“沒有。”
不出所料,聽著那淡淡的兩個字,尹偌調整一下自己情緒,耐著性子繼續問,“沒有怎么會疲勞過度暈倒?我說玥可啊,你這么瞞著我們就不哥們啦,好歹我們也有這么多年的交情了。”
“小夜房間裏,的確有東西在。”墨玥可放下杯子,不著調地冒出這么一句,“不過已經趕走了。”
“有東西?”黎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笑得有些心虛,“玥可姐,你別嚇我啊。”
連莫艾都害怕似的縮進其兄莫柯懷裏。
突然,冷穆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訝和心疼,“墨你……”
是的,是心疼。
“沒錯,昨天那些,就是我眼中的世界。”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寂靜得似乎只剩下人呼吸時空氣間輕微的顫動。
那個灰白染血的世界,她眼中的世界……
“為什么不說。”
仔細聽,冷穆錫的話語間,似乎還帶著顫音。
“有什么好說的,我已經知道怎么壓制這種能力,昨天只不過是一時失控而已。”
她的語調裏略帶一絲輕笑,連嘴角都不受控制般上揚了幾度。
“傻瓜……”
話音剛落,墨玥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雨環懋摟在懷裏,“我們這裏這么多人,還怕保護不了你嗎?什么時候你才能不這么見外呢。”
什么時候……才能不那么見外……
墨玥可無言地垂下眼簾。
是啊,什么時候呢?她也不知道。
只是習慣了除了冷以外,其他一切都是于自己無關,即使她自己暗地裏已經十分努力地把眼前這些人都放進自己心裏。
所以。
“對不起……”
她只能這么說。
“真要道歉就拿出點誠意來!”雨環懋放開她,“以后有什么事,別一個人擔著,還有我們呢。”
“就是!雖然我和夜實力不怎么樣,但如果玥可姐要收集情報的話可以找我們喲~”
“那,要出門干架的話,我和那死婆娘也一定會出面給你撐臺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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