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魔氣扎堆，抱星真人不得讓它們當(dāng)場灰飛煙滅？
“嗯……略微是吧，”驕霧含糊道，“反正，虞念果或許也是真的心生不忍，又來過一次北域。”
靈昭懷疑抱星真人是被他煩得沒辦法才來的，不過她很善良地沒說。
“這一次，她倒是給我提了一個條件。”
靈昭：“讓你在這裏守陣？”
“不，她說我在人間殺了不少修士，犯下的罪孽太重，需要以命償還。”驕霧輕聲說，“待到我償清罪孽之后，便可以重新入輪回。到那時，我就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要么償還罪孽，千年之后重入輪回；要么永生永世在這裏忍受折磨，她要我自己選。”他垂下眼簾，神情有些痛苦，“我當(dāng)然想早點(diǎn)解脫。我對她深信不疑，真的以為只要自己死了就可以重入輪回。”
“可誰知，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靈昭抬起眼，忽地回想到方才明含章所說的明氏祖訓(xùn)。
若見驕霧，立斬不容。
“他們?nèi)胰讼袷羌s好了一樣，每隔幾十年便會有人來到這裏殺我。從虞念果開始，到明啟商，再到白御恒……他們每個人上來就是殺招，將我一擊致命。”
驕霧閉上眼：“每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過不多久睜開眼，發(fā)現(xiàn)我竟還倒在這裏，身上的傷口不見了，也沒有什么重入輪回。”
“北域萬裏，只有白雪茫茫。”
靈昭沈思一瞬：“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抱星真人既然說你殺孽太重，又怎能是一次死亡就可償還的？”
“……你們修士的思路果真一樣，”驕霧說，“后來，虞念果快要飛升的時候，最后一次來這裏穩(wěn)固禁陣。她就和我說了你剛才的那些話，然后告訴我，其實(shí)我的劫數(shù)共有九十九重……”
九十九重劫數(shù)，意味著驕霧要被殺九十九次。
驕霧沈默一瞬，目光有些呆滯：“我聽完直接崩潰了。”
靈昭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嗯……”
她終于知曉虞府那種強(qiáng)硬狠厲的作風(fēng)是從哪裏傳承來的了。
驕霧控訴道：“兩千年的時間，我被足足殺死了九十九次！每次都是一劍貫心，你們根本無法體會我都經(jīng)歷了什么痛苦！”
靈昭嘆道：“確實(shí)不能，我何必要和一只禍害人間的魔共情？”
驕霧一楞，委委屈屈地低下頭。
“不過，你與我講這些不是為了訴苦吧？”靈昭道，“你既然已經(jīng)被殺了九十九次，那么你的劫數(shù)也該足夠了，為何還駐留此地？”
驕霧低著頭，小聲道：“上一世，我犯了個大錯。這也是我要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
靈昭冷冷道：“什么？”
她的思緒飛轉(zhuǎn)，前世恰好是明含章與師尋來此修補(bǔ)裂縫，結(jié)果卻落得個一死一傷。
驕霧說的犯錯，莫非是指這個？
“上一個殺掉我的人是虞府虞水遙，在她之后，只需要一劫，我就可以徹底解脫了。”驕霧說，“但是，三天前卻有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騙局。”
靈昭挑起眉：“又怎么了呢？”
驕霧咳了一會，道：“他說我愚蠢，居然會輕信虞念果的話。這個修真界是不可能耗費(fèi)這么多人力、等待這么多年去超度一只魔的。他說這兩千年的折磨，只不過為了將我煉化而已。”
“他在騙你。”靈昭皺眉，“這種話一聽就不可信。你被封印在這裏，又不會再出去危害人間，根本沒必要將你煉化。”
“可是我當(dāng)時真的信了。”
靈昭道：“因?yàn)槟闾薮馈！?
“他說，將我煉化說不準(zhǔn)可以得到一件毀天滅地的法器。”驕霧道，“你們修士不是很看重法器的嗎？”
靈昭忍不住笑了：“法器都是拿天才地寶煉制成的，誰會拿人或者魔做材料啊？”
話音剛落，她忽地心中一驚。
以人為材煉制法器的，聞仁凜不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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