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良向來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既然要做這種出賣色相的工作，那就不能再干這些有著“毀容”風險的活了，工地上堆滿了水泥鋼筋和磚，這要是不小心刮蹭一下，他做男主播的發(fā)財夢就要碎了；于是李崇良借口家中有事，辭去了工地上的活，好在工頭是個好說話的中年男人，也了解他家裏的情況，寬慰了幾句就給他爽快結(jié)了錢。

李崇良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單間后把一半的工錢打給了母親，另一半存著作為自己的生活費和妹妹的學費，還有母親李翠湖的醫(yī)藥費。

自從十年前母親李翠湖得了尿毒癥后，李崇良就一直過著至少打兩份工的日子，除去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活開支，其余錢都拿回去了；李翠湖每個禮拜都要做透析，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妹妹李崇心還在上小學就學會了照顧好自己的飲食起居還能照顧母親，李崇良這才放心地離開小城市，去更大的城市打工賺錢。

流水線工人、臨時保安、服務(wù)生、泥水工、外賣員……等等一系列的職業(yè)，這十年來，李崇良只要能賺錢，他都去做過，在此之前，李崇良知道去做鴨也挺賺錢，他沒有踏出這一步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岌岌可危的道德感，而是苦于自己雙性的身體，怕偷雞不成蝕把米。現(xiàn)在好了，他知道了另一個同樣來錢快的職業(yè)：色情男主播。

至少在李崇良開始給自己那臺破舊的二手電腦選購攝像頭的時候，他是這么想的，輕松又來錢快；但在他與直播平臺簽訂了一系列的協(xié)議、第一次開播的時候，看著屏幕裏正襟危坐的自己、敞開襯衫露出看上去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上半身后，直播間裏也只有寥寥幾個人，他在自己尬聊的聲音中硬著頭皮解開了褲拉鏈，這時候終于多了些人，頭一個率先沖進來的打了一行字：

“好大一包！想給主播口?！?

李崇良僵硬得不知道做出什么回應(yīng)，緊接著他又發(fā)現(xiàn)了更多問題；由于初次直播的緊張和尷尬，他的小兄弟任憑他怎么搓弱，都毫無反應(yīng)，剛才那個互動的觀眾再次發(fā)出了一行彈幕：

“怎么沒硬？主播不行嗎？”

李崇良這才尷尬地回應(yīng)，表示自己是初次直播的新人，還有些緊張，希望大家不要見怪。他這一回應(yīng)，彈幕紛紛給他加起了油，甚至還有給他送禮物鼓勵他讓他早些硬起來的。李崇良看著這些，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他沒曾想到過，自己表演擼管，也會有被喊加油的一天，這樣一想，真是怪異感十足，李崇良更加沒性欲了，但觀眾老爺們都守著，李崇良多年的打工經(jīng)驗使得他擁有絕對的職業(yè)精神，他偷摸的縮小窗口，給自己找了部片子看，小小良這才成功的站了起來，他就這么生硬地對著屏幕上下擼動著，他甚至不敢看直播間裏的彈幕，因為在他硬起來之后后來的新觀眾也都跟風刷起來“加油”二字，此時直播間的畫風是這樣的：

“主播加油！”

“主播沖?。　?

“這雞兒好大……”

“加油！”

……

除去其中夾雜著一兩句下流話之外，多半的彈幕讓李崇良覺得自己是在跟手裏的雞巴進行一場拔河賽，他不敢多看，怕自己從此陽痿。

鏡頭之外的李崇良將直播間的窗口一縮再縮，死死地盯著屏幕上死命抵死纏綿的a片演員，在擼到雞吧快著火的時候，終于射出了一灘濃精，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擦拭身上的痕跡，就喘著氣、急匆匆地關(guān)了攝像頭，以免有眼尖的觀眾看到他內(nèi)褲上一些可疑的水漬。

看到一排齊刷刷的問號后，李崇良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直播間人數(shù)已經(jīng)接近兩百人了，他在進行試播之前，平臺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如果觀看直播人數(shù)超過一百，已經(jīng)是不錯的成績了。李崇良來不及驚訝，他知道自己還得討好并盡可能的留住這些觀眾，讓他們成為自己的粉絲；于是他努力地模仿其他主播道歉和感謝的方式，猶如鸚鵡學舌般，把該說的都說了后，才關(guān)閉了直播間。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李崇良又看了眼攝像頭，有些不放心地用衣服蓋在上面，在確認過窗戶不是打開的之后，他一把將長褲連帶著內(nèi)褲褪下，猶豫著往下身摸去，手指擦過疲軟的陰莖，最終摸到的是那個濕熱的穴，李崇良緊皺著眉，試探性地往深處探去，得到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他開始加重力道，用兩根手指插入；他匍匐在床上，臀部高高翹起，正對著那個被蓋住的攝像頭，表情既像享受其中又像是在承受折磨。

李崇良厭惡自己的身體，厭惡即使是在手指這樣毫不顧忌力道的抽插下也能感到爽快的自己，厭惡這個淫蕩的穴。他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前方，抗議著不受控制的聲帶，在呻吟聲中李崇良閉上了眼睛；饒是如此，他還能清楚聽到了自己后面抽插出來的水聲，溫熱的體液順著手腕滴下了一點落在了深色的床單上，格外醒目。李崇良突然停了下來，他忽略自己第二次勃起的陰莖，布滿潮紅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他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還在冒水的下面，脫了掛在身上的襯衫，走進狹小的衛(wèi)生間，沖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