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一直覺得舒以安的日子應該過的很順,因為誰讓她的笑那么有感染力,仿若廣袤無垠的厚重積雪中獨自綻放的那株妖艷紅梅,流光瀲滟,讓人離不開眼。
可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他發現自己錯了,她并不是沒有憂愁,沒有苦難,那天在博物館裏的那番話,他是到送她回家那天才真正明白。
她每天學校,家裏,市中心三頭跑,可卻從來沒有叫苦,永遠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她不是紅梅,而是太陽。
太陽就應該耀眼的高掛空中,供萬人瞻仰,而不是來到他身邊同他一起在那潮濕黑暗的萬丈深淵裏,報團取暖,所以他拒絕了她,跟別人玩起了曖昧。
晚上周鑫那番話,擾了他以往的堅持,他說‘你不會一直以為我們是一對。’
他說‘小安子外婆生病了’
他說‘她最近都不會來照看攤子了’
當時他聽后的第一想法就是,她應該很傷心,她那么陽光的一個人,傷心起來,萬物都要隕滅,他不忍讓她傷心,他想盡自己綿薄之力為她驅散這塵世煩擾,讓她開心點。
來得路上一直在想,要以何種理由出現在她身邊,結果便見到她頹廢的模樣。
她已經那樣傷心了,自己開要惹她生氣,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舒以安,對不起。”
舒以安一聽他再次道歉,這會到不知道自己為啥要讓他道歉了,她身子怔了怔,停下腳步。
南陽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微微楞神,她今天晚上把頭發挽成個發髻,上面有顆瑩白珍珠,在渾圓的月光照耀下,更加奪目,映襯的她這個人清新脫俗,不染凡塵。
腦子裏突然跳出安北在電話裏的那番言語,他說:‘你要是一直這樣烏龜縮頭下去,別說一個舒以安,十個舒以安都跑沒影了。’
是了,和寧沫曖昧的那段期間,他理智上告訴自己是為給安北一個教訓,陪他演出戲,讓他知道被人戲弄的滋味不好受,能長點教訓。
可是那時心底明明還有一個輕弱的聲音在質問他:是這樣嗎?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真的只是簡單的想給那人一個教訓嗎?還是你在逃避什么?
那段期間,出國留學、被朋友耍弄,以及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讓他自動去屏蔽那些聲音。可自從這幾日未見到舒以安以來,那聲音越來越大,讓他不得不去重視那些問題。
他才終于意識到,噢,原來不是!他只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去逃避心裏的膽怯,逃避隱藏深處的潛在嫉妒,逃避去承認自己的喜歡,在他的潛意識裏,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愛,因為他的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
這樣的人怎么配被人喜歡呢?
四周靜寂無聲,旁邊的柳樹偶然間才會晃下垂條,提醒身邊人,時光的流逝。
身后又傳來他渾厚的嗓音,他說:“曾經的我一度很迷茫,頹廢,不知道為什么而活。”
他將脊背挺的筆直,像一棵參天白楊一樣,呆呆矗立在那裏,眼鏡端正架在高挺鼻梁上,漆黑的瞳仁裏帶著些困惑和緊張,“我一度以為就這么無喜無悲的活著,或許是最好的結果。”說到這,他頓了頓:“直到有一天,某個女孩出現在我身邊,她每天像個太陽一樣,對著我眉飛色舞的講述著各種有趣的事,想著法的逗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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