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今天吃過晚飯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周六下午，小乖拿藍曉的手機給她打電話時是這么說的。從電話裏他的聲音，她都可以聽出孩子的愉悅。
甚至，能聽到藍曉在那端的笑聲。不等她回答，一大一小很快就鬧成了一團。
她說不出“不好”這兩字來掃他們的興。
結果，到了第二天。
6點過后，都沒見孩子的電話。她等了一天，耐不住，終于要把電話撥過去的時候，藍曉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餵，是我。”
他的聲音低沈悅耳，像大提琴。
楊目熙本以為是孩子，乍然聽到他的聲音，不爭氣的晃了下神。
“楊姐？”沒聽到這邊有聲音，藍曉又喚了一聲。
楊目熙這才回神，恢覆了鎮定，語氣也透著疏離，“現在時間不早了，他明天還要從這邊去小鎮上念書，如果吃過晚飯了，麻煩你趕緊送他回來。”
“不必了。”藍曉斷然拒絕，“今晚他會留在這兒。”
楊目熙皺眉，“不可以。他從來沒有在外人家裏留宿的習慣。”
“外人？”藍曉重覆這兩個字，“你覺得，對于孩子來說，我是外人么？”
“……”楊目熙無話可說。可是，讓孩子留宿，她總有種孩子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
這種感覺，極不好受……
仿佛一不小心，自己真的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讓我和孩子說話吧，我需要問過他的意見。”
藍曉在那邊隨意的“嗯”了一聲，楊目熙只聽到他別開去問傭人，“小少爺洗好澡了么？”
“在洗著呢。馬上就好了。”傭人回答。
楊目熙聽那聲“小少爺”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爸爸，我洗好了！”愉悅，清脆的童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緊接著是藍曉的笑聲，“你又在調皮了！”
楊目熙幾乎能想象得到孩子這會兒正拿著濕透的小腦袋在他身蹭著，而后，被他單臂一把抱了起來。
這些畫面，在腦海裏不斷的閃過。一寸寸，揪著她的心。
以前……
孩子的調皮，都是她的專利。
“來，聽電話。”藍曉把手機遞給孩子。
孩子小小的兩只手抱著手機，看了眼屏幕，面上的笑容更大，“媽媽？”
“嗯。告訴媽媽，你今晚就在這兒住下了。”
“好。”孩子點著小腦袋。
楊目熙輕吁口氣，就聽到孩子稚嫩的童音從電話那端清晰傳來，“媽媽，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回來了？”
“……你明天要上課，一大早就得起來，怎么能不回來？”
“可是，爸爸說他會送我過去。”
藍曉送，是方便許多。可是，楊目熙繼續找借口：“你的書本、功課都在媽媽這兒，不帶上它們，怎么去上學？”
這倒是真的讓孩子糾結了。
有些郁悶的撇撇小嘴。
藍曉伸手把手機拿了過去，不由分說的道：“你現在忙嗎？”
“……”忽如其來的問題，讓楊目熙怔了一下。一會兒才說：“正打算去散步。”
“那正好。拿著孩子的書本和課本到我這兒來。”藍曉的語氣不容置喙。
楊目熙莫名其妙，“你沒搞錯吧？”
“我會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時間還很早，你過來再回去，剛剛好。”她的態度，他直接置之不理了。
楊目熙有些惱火。帶走孩子就算了，現在還命令她，他以為他是誰？
“為什么就不是你過來拿？我住哪，你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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