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騎兵！騎兵！

轟隆的馬蹄聲中，藍色綿甲出現在了對面的山梁上。已經臉色慘白的納什三人，同時喝彩，自己人來了。

“萬歲！”騎兵們抽出了被陽光曬得雪亮得馬刀，如移動的森林般排成整齊的隊形，呼嘯著沖向了太平軍。借著小山坡的坡度，騎兵的沖鋒更加快速，而且威勢更加驚人。馬刀不斷揮舞帶起一道道血光，太平軍的陣列如波浪般被劈開。不時有身材干瘦的太平軍，被戰馬撞飛，甚至是活活撞死。

太平軍為了對付納什，把主力的火槍兵都對著納什排成了方陣，而自己的后方卻沒有防御，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騎兵沖擊自己的后方。沒有密集陣型的步兵，在騎兵面前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不堪一擊。呼嘯的騎兵鑿穿了太平軍的隊伍，當火槍方陣調轉方向的時候，騎兵已經沖到了他們的面前。

太平軍的武器來源很覆雜，有繳獲清軍的，也有從商人手裏進口的。火槍型號混亂不說，零件也不太全，很多火槍都是沒有刺刀的。果興阿手裏那些國產貨也沒有刺刀，不過果興阿自己打造了一批刺刀，給每一桿火槍都配上了，太平軍可沒有果興阿的耐心。而且太平軍一直拿火槍當遠程武器，就像弓箭一樣，根本沒做近戰的考慮，所以對于刺刀并不重視。這就導致太平軍的火槍隊裏刺刀并不多，而且士兵們也沒有上刺刀的習慣。畢竟前膛槍上掛著把刺刀，裝彈時很容易刮到自己。太平軍的士兵更多的時候，是把刺刀當做匕首使用。

所以當騎兵沖到太平軍火槍兵面前的時候，太平軍手裏的火槍和燒火棍沒有什么區別。騎兵如狂風般掠過了火槍方陣，刀光森森，蹄聲隆隆，鮮血和慘呼聲交迭著。當騎兵在納什的三連面前勒住戰馬的時候，原本有七八十人的太平軍火槍方陣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慕順和希拉布都沒有和友軍打招呼，而是圈回了戰馬，重新整理了一下騎兵的陣型，再次發起了沖鋒。慕順開始搞騎兵的時候，就和果興阿說過，自己只是能騎馬打仗，可完全不懂騎兵。是果興阿大包大攬的發明出了佐領的騎兵戰術。清軍的騎術總教官慕順自己就是個二把刀，清軍的當然騎術并不高明。

要果興阿去提高士兵的騎術和武技，果興阿也不靈，所以果興阿需要搞一個不需要太高技術的戰術。墻式騎兵沖鋒戰術當然是果興阿的首選，膝蓋碰著膝蓋的騎兵當然不需要太高超的騎術。用如同墻一般密集的隊形去沖擊敵人，即使對方騎術精湛或者武技高強，也不得不同時面對多個清軍騎兵的圍攻。對手被圍毆砍死，還很難造成清軍清兵的傷亡。慕順曾經質疑過果興阿的戰術，不過有歐洲戰場做過實驗的果興阿信心十足。

墻式騎兵沖鋒戰術最大的好處就是速成，騎兵不用有高超的騎術和武技，只要有嚴密的組織，嚴苛的紀律和充足的訓練就足夠了。普通的騎兵需要十幾年的磨練才能是馬背上合格的武士，果興阿這套有一個月學會騎馬，通過訓練讓士兵把紀律刻在骨頭上就夠了。

不過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戰馬。果興阿的墻式騎兵沖鋒戰術，就是歐洲近代騎兵的戰術，堪稱橫掃亞非歐。但歐洲人通過幾百年的積累，培育出了大量高大的戰馬，而果興阿只有蒙古馬，而且是比現代蒙古馬還要小上許多的蒙古馬。果興阿看著這些寶貝戰馬，總覺得它們和邊牧一類的大狗差不多。不過還好暫時果興阿還不用對陣歐洲騎兵，這些蒙古馬還能湊合用。

再有就是負重了，歐洲騎兵除了一件呢子軍裝和一把馬刀，基本就沒有別的負擔了，以此保持它們戰馬的體力和沖擊的速度。但清軍還得穿著綿甲，甚至要集中所有鎧甲，配給給騎兵。因為歐洲戰場早就都是子彈橫飛了，你穿著盔甲也沒用，只是給自己添加負擔，不如光膀子上。但中國不一樣，弓箭還大量的存在。有盔甲就興許能保條命，還是穿著好。到目前為止騎兵連一直沒有對其他騎兵的作戰經驗，一直的對手都是步兵，這兩點問題還不突出。果興阿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還得從自己的實際情況出發不是。

墻式騎兵沖鋒戰術，慕順今天也是第一次在戰場上用。之前追土匪的時候騎兵太少，土匪又全都潰散了，與其說是沖鋒不如說是追擊。剛才追擊太平軍的情況也差不多，更多的是包抄和突襲。之前騎兵一直用的是游騎兵的打法，以襲擾和突擊為主。排列整齊按照訓練沖鋒的實戰，現在才是第一次。

騎兵們緩緩的放開了韁繩，讓戰馬慢慢的跑向敵人，同時保持著整齊的隊列。在距離太平軍百米左右，才開始提高速度，五十米左右發起了全力的沖鋒。

“萬歲！”騎兵們發出了沖鋒的吶喊，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馬刀。在嚴明紀律的約束下，騎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時時刻保持馬挨著馬，肩并著肩，就像一堵快速移動的“鐵墻”，這堵鐵墻時刻保持著集體的力量。

太平軍的陣列本就已被沖散，稀稀落落的士兵，不得不直面鐵墻的沖擊。如同一塊松散的土塊撞在墻上，太平軍被撞的粉碎。步兵在面對著速度、力量、高度占據全面的優勢的騎兵的時候，甚至沒有逃跑的機會。這堵墻逼迫著太平軍，直逼到太平軍的士兵們無路可走，逼著太平軍的士兵面對死亡。

每一次刀光閃過，便是一顆頭顱離開自己的身體。借著戰馬的沖擊力，馬刀可以輕易的劈開年輕的胸膛，把堅硬的胸骨劈的粉碎。馬刀可以在士兵的后背上劃過，留下幾十厘米的恐怖傷口。拼死回身抵抗的太平軍士兵，甚至會被騎兵一招海底撈月，把整個人劈成兩段。藍色狂風般的騎兵再一次呼嘯著沖過了太平軍的部隊，無一傷亡，太平軍卻變得更加松散，地上又多了許多殘破的尸身。

被圍的兩個排，也借機突出了重圍。不過他們沒有沖向納什的方向，尋求友軍的庇護，而是跟著騎兵沖向了相反的方向。在另一側的山腰設置了防御，徹底將太平軍堵死在了兩山之間的山路上。

騎兵掩護突圍的兩個排設置了防御以后，再次向已是甕中之鱉的太平軍發起了沖鋒。仿佛是剛才畫面的重演，騎兵再一次掠過，太平軍倒下了更多的戰士。騎兵們依舊毫發無傷，只是藍色綿甲的下擺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被圍的太平軍已經完全沒有了組織，三三兩兩的散落著。

“萬歲！”慕順舉起手中的馬刀，再次喊起了沖鋒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