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醫(yī)院病房走廊。
宋野城背抵墻面斜斜站著，眼眶還是帶著點不自然的紅，靜靜盯著對面病房探視窗裏垂掛的拉簾和簾后時隱時現(xiàn)的醫(yī)生身影。
這家醫(yī)院是宋盛早年投資的, 最初是為了給懷孕的秋明月一個不受打擾的待產環(huán)境而準備的“私人產房”, 在宋野城出生后也沒再大肆對外開放，這些年只接待極少數(shù)明星或高干，私密性一直很有保障。
今晚江闕昏迷后，宋野城立刻聯(lián)系醫(yī)院把他送來了這裏，經(jīng)過一系列檢查判斷，雖然確認了沒有生命危險，卻還是堅持把他安排進了眼前這間設備齊全的加護病房。
這幾個小時裏, 江闕其實醒來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醒來的時間都很短暫，且意識極度混亂, 以至于值班主任屢屢趕來, 卻也只能一再得出“還需要觀察”的結論。
此時，病房裏的拉簾微微動了一下, 眼看主任醫(yī)師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向門口走來，宋野城立刻直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樣？”宋野城問道。
老主任姓陳, 今年已近六旬, 反手帶上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沈穩(wěn)道：“從各項體征來看，他身體上其實沒什么大礙，但是……”
觀著他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宋野城道：“有什么話您直說就好?！?
陳主任點點頭, 微微蹙起的眉頭顯得有些憂慮, 嚴肅道：“正常來說，一般人在受到強烈刺激后都容易出現(xiàn)驚悸、遲鈍或者其他應激性反應。但從他這幾次醒來的表現(xiàn)來看，他的情況可能要覆雜一些?！?
宋野城心中困惑，只聽他繼續(xù)解釋道：“簡單來說，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他目前出現(xiàn)的癥狀不太像是臨時的、突發(fā)性的應激反應，倒更像是一種……長期潛在的精神狀況問題?！?
宋野城詫異：“精神狀況？”
陳主任點點頭，話也沒有說得太滿：“不過我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的判斷也未必就能作準。保險起見，等他稍微清醒一點，最好還是帶他去專科醫(yī)院做個檢查?！?
專科醫(yī)院。
精神?？?。
這家醫(yī)院并沒有設立專門的精神科，只有比較常見的神經(jīng)內科和心理咨詢科，所以按照老醫(yī)生的意思，想要更詳盡的判斷在這裏恐怕是做不到的。
這話在宋野城心裏激起的波瀾著實不小，不過他面上倒還維持了常態(tài)，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還有，”陳主任又道，“他這幾次醒來一看到你，情緒明顯波動更大，所以我看還是我先安排護士輪流陪護比較好，你就暫時別進去了，等情況穩(wěn)定點再說?！?
宋野城怔了怔，雖然心中還是更想自己親自在旁看護，可卻又不得不考慮到江闕的反應，糾結片刻后，也只得勉強點了點頭：“……好?！?
陳主任沒再多說，囑咐了句“我去安排護士過來”便先回了辦公室。
宋野城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隨即從兜裏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餵？”對面左鑒清明顯是熟睡中被吵醒，聲音裏透著一股子懶怠。
“你在家？”宋野城問。
“廢話，”左鑒清嫌棄道，“這大半夜不在家出去抓鬼?。俊?
宋野城本意是想確認他去沒去外地出差，不過這會兒也沒心思多解釋，直接道：“我這邊出了點事，你過來一趟唄？”
一小時后，醫(yī)院值班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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