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yàn)楹罹粝ハ聼o子,他是能襲爵的人,上輩子便是個十分囂張跋扈。
秦陽朔看都不看他,只是穩(wěn)穩(wěn)吩咐道:“先把拖去他祠堂裏,捆起來。”
“白衛(wèi),是白衛(wèi)害死了你夫人!”沈嬌此時卻大聲嚷著,“那血衣就在我們盛州老家裏收著,如果她是你夫人,你應(yīng)該能看出來。”
將要被拖入祠堂的那秦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仇恨般地瞪向沈嬌,“不可能……我舅舅他不可能!你胡說!”
只是侯府家奴們訓(xùn)練有素,任憑他如何狂叫,只是將他從拱門后拖走。
人都看不見了,還能聽見那不甘心的高聲喊道:“我殺了你們!給昭平報(bào)仇!”
陸清顯也是聽見了,他輕咳了兩聲,微微側(cè)著身子,給拖著秦燕的那道人讓開了路。
看了眼地上被拖出地痕跡,他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說了句,“成事不足。”
沈嬌她還躲在沈青后頭,不自在地用腳尖碰了碰那深深扎入草地中的白羽箭,嘀咕了兩聲,“還真是他們家。”
如果沈青真的是這秦陽朔流落在外的兒子,沈青的母親又是給人害得……用腳想想,這事兒大概和侯爵府的二房脫不了干系。
畢竟老將軍沒了兒子,秦燕才能得以襲爵。
“我會讓昭然親自去盛州一趟。”秦陽朔不改顏色,只是深深看著沈嬌,緩緩道:“多謝沈姑娘直言相告,但你若有半句……”
“我沒說假話,你少來威脅我。”沈嬌卻出言打斷了他,同時故意把沈青推向身后藏起來,難得有牙尖嘴利的時候,“是你們不由分說綁了阿青來你家,又不是我們趕著上來認(rèn)親的。我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你可別來嚇我!將軍了不起嗎?……你就算是將軍,那阿青他也是我的弟弟!”
最后一句突然拔高語調(diào),像一個炸了毛的貓,“沈青就是我沈家人!”
休想要把他搶走。
她的掌心被阿青微不可查的捏了下,又很快放開。
秦陽朔像是被她罵怕了,背對斜陽肅然而立,靜默了片刻,又忽而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聲音裏透著絲茫然。
雖然剛才還有些生氣,可是現(xiàn)在沈嬌卻忽而不忍心再看他,只覺得這個老者雖說氣度威嚴(yán),眼下卻總有種蕭索孤寂的感覺。
鼻尖皺了皺,她又轉(zhuǎn)過身子去看沈青。
沈青亦是沈默不語,看著雖與平時毫無二致,可是眼底的倉皇與茫然的情緒卻瞞不過沈嬌。
她微微一窒,隨后便嘆了口氣。
三人不愿再開口,一時間像是陷入了僵局。
后來還是秦陽朔慢慢問道,“孩子,你能否與我單獨(dú)說說話?”
問得是沈青,可沈青只是避開了目光,牽起沈嬌的手匆匆告辭道,“我要與阿姐回家,就不打擾老將軍了。”
似乎是下定了決定,說完沈青便帶著她,腳步重重地往外走。
二人經(jīng)過了秦陽朔身旁,那老者忽而撐不住一樣,往后踉蹌著退了兩步。
沈青他立刻停下了步子,沈嬌亦是猶猶豫豫地抽開了自己的手,喊他的名字:“阿青。”
她瞥見秦陽朔手心還在死死攥著那枚玉佩,隨后小小驚叫了聲,“侯爺?”
有大滴地鮮血不斷往下掉,因?yàn)槲盏锰^用力——連邊緣處這么鈍得玉佩也能將他的掌心割得鮮血淋漓。
沈青也看見了,他的嗓音緊繃,沖宣威將軍伸手,低頭悶聲說道:“玉佩,還給我。”
“這是我夫人的遺物。”秦陽朔只是寬和回應(yīng),“不能夠給你。”
沈嬌嘆了口氣,卻忽而聽見沈青暴喝了句:“這是我的!”
秦陽朔固執(zhí)搖頭,語氣倒是依舊平穩(wěn):“這是我夫人的。”
少見到沈青這幅幾近失控的模樣,沈嬌此刻卻不覺害怕,只是有些心疼。
想了想,她還是默默后退兩步,讓兩人有說話的空間。
不知何時,夜幕已經(jīng)悄然降臨,四圍站著的那些仆人早已離開了,連她帶來的人都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
往后退時,沈嬌卻撞到了一人。
她被陸清顯扶了下,溫柔囑咐道:“小心。”
沈嬌回頭,瞇著眼睛打量他。
對方的表情饒有興致,目光在沈青和秦陽朔二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出了輕聲感嘆:“好一出悲喜大戲。”
隨后便利落回頭,“林大人該等急了,我出去知會他一聲。”
傅明的算盤可算是落了空,不過想來林景珩眼下卻也不會在意這等小事。
——“慢著。”
他的腰帶被沈嬌勾住了,又用力往回拽。
就這么慢悠悠地被她勾了回去,陸清顯含笑說道:“沈姑娘,這可不是淑女所為。”
“我不是淑女。”沈嬌也學(xué)著他,露出個親切的笑容,輕巧道:“我是,勝利者。”
她贏了。
她不僅要嫁給陸清顯,她還要打造一個純金的籠子,把陸清顯給塞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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