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之外。”

趙熙被許雅的話弄得一怔,一頭霧水，難得有些錯愕，全然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信仰哪路陛下，是什么意思？”

許雅聞言臉上也十分錯愕,微抬起頭看著趙熙,不解道：“趙兄的道統(tǒng)難道不信陛下嗎？”

趙熙:？？

趙熙更加不太明白許雅話裏的意思了。

趙熙對道門的了解主要來源于百年的齊丞。

八百年前的玄門還算昌盛,每個玄門道統(tǒng)確實都有自己的供奉祖師爺。而這些祖師爺也多數(shù)就是真的神靈,受他們香火供奉。

但眼下,許雅說她信奉陛下。

趙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本身對玄門道統(tǒng)厭惡極深。

這也是沒有辦法。

有誰會喜歡自己的敵人。

——噢,自家小僵尸除外，他大約是把林道長當成僵尸祖師爺了。

趙熙八百年前就受過被玄門追殺的痛苦,最后還因為玄門道統(tǒng)被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親手封印。他對這些玄門都沒有好感,所以今生出世之后,跟他們完全沒有交際。

他完全沒想到,八百年后的玄門竟然已經發(fā)展的如此詭異。

“我只是略同一點玄門道法,以前有位朋友是玄門的人,我學了一些皮毛,但沒入門,所以不了解你說的玄門道統(tǒng)。”趙熙看著許雅問道，“你說的祖師爺是武則天是什么意思？信仰陛下又是怎么回事？”

“啊？！你都沒入門都這么厲害了！”許雅顯然沒有關註到后面的重點,聽到趙熙說的他只是略同皮毛,她萬分驚愕。“你那朋友是什么道統(tǒng)的宗師啊？好強。就教了一點皮毛,你居然已經比我?guī)煾颠€厲害了！我?guī)煾刀疾荒茉陉幉蠲媲斑@么有面子。”

小姑娘臉圓杏眼，眸子明亮清澈，是一個藏不出心思,又心思澄靜的人。她口直心快,想也沒想就把心裏感慨的話說了出來。

宴會廳另外一邊,表面看相談甚歡，實際一心二用，正在施咒偷聽的大師們聞言，老臉一紅：許雅的師叔心裏默念，家門不幸！！回去教訓！！

趙熙對玄門的人沒有好感，但因為姜兮華他對許雅有包容度，便對她輕笑著解釋道：“那陰差是因為先前他誤會了我一些事情，覺得欠了我人情，所以才跟我熟悉。至于你說的我那朋友——”

他頓了一下，然后說。“他確實厲害。”

這是實話。

平心而論，齊丞確實非常厲害，不然也不能在八百年前玄門還算鼎盛時，一枝獨秀力壓同輩，堪稱黃金一代第一人。

而要不是他厲害，他可能也不能想出，將趙熙封印地下八百年，讓他渡過了茹毛飲血的階段。

趙熙其實知道，齊丞當時的選擇或許已經考慮過他的現(xiàn)在。他大概率是想要幫他。

但卻也是這一點，讓趙熙極其不喜。

齊丞悲天憫人，想要忠義兩全。但趙熙卻不需要別人不經過他允許，就擅自決定的為他好。

齊丞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亦或者說，其實他知道。

但他也知道，他給不了。

天生的敵對關系，以及給予他恩情的宗門，他做不到為了趙熙拋棄一切，也做不到為了宗門殺了趙熙，所以他選擇殺了自己。

趙熙微沈眼，陷入回憶，他嘴角輕輕勾起，只是笑容卻有些冷意。

忽然，他的手背被輕輕觸碰了一下，微側目，是化身成少年的秦其琛遞給他一塊小蛋糕。

趙熙微楞，旋即伸手托住蛋糕地盤，準備接過來。但那邊秦其琛卻沒有松手，地盤下他的手指跟趙熙的指尖輕輕觸碰。

趙熙看著他，忽然從他的眼裏讀到了他的情緒。

趙熙忽然笑了，心裏剛剛升起的些許郁悶，在秦其琛這裏消散。他手上用了些力，將蛋糕搶到自己手裏。面對大約有些憋氣的秦其琛，心裏覺得好玩兒，面上卻裝作什么都沒瞧見一樣。

姜家在待客上，屬實認真。擺放的甜品餐飲都是上好的，小蛋糕的奶油入口即化，甜但是清香不膩，直接化在舌尖仿佛能融進心裏。趙熙吃了一口便停下，沒有放下。

余光看到另一邊，還在埋頭苦干的趙小乖，頓了頓，還是放任了。

反正他現(xiàn)在頂著一張中年人的臉。

在場也沒人看得出來他的寶寶身份。

“許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剛剛說的道統(tǒng)供奉是什么意思？”趙熙端著蛋糕再次問許雅。

許雅剛剛註意力一直放在趙熙身上，沒怎么註意他身邊的另外兩人，看到趙熙跟他身邊少年的互動，註意到這個少年，覺得他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

所有就走神了片刻。

“天地靈氣枯竭，道統(tǒng)逐漸沒落，尤其是近百年，所有道統(tǒng)的供奉神靈逐漸消失，玄門道統(tǒng)的實力跌落谷底。但后來隨著近代發(fā)展，民智大開，玄門道統(tǒng)在國內找到了因為百姓信仰凝聚的幾位帝王印記，所以各個玄門道統(tǒng)就各自跟帝王定契將他們奉為門內的供奉神靈。”秦其琛望著趙熙的側臉，一字一句地解釋，并道，“你還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我。”

趙熙被他的話所吸引，他出世這些年，心思都不在對手身上。全然沒想到，現(xiàn)如今這些老對手們，居然發(fā)展的路子變得這么奇怪。

對面的許雅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對他們玄門情況這么了解，十分吃驚。“小兄弟，你應該是我們玄門的人吧，不然不會知道的這么清楚！你是哪個宗門的？”

秦其琛微頓，旋即道：“天衍門，秦其琛。”

趙熙被他的自我介紹，嗆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自爆家門。

站在他對面的許雅被他的曝家門，弄得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