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燈光下,紅糖珍珠險些從嘴里跑出來，牙齒咬合，攪著杯里所剩無幾的珍珠,“你有錢管我什么事？”
傅崇笑了聲，“故意裝傻？行，那我說明白。”
他坐直身子,雙手搭在桌上，是標準的談話姿勢，許若晴莫名緊張起來，她不傻,隱隱知道他要說什么。
“我要追你。”
許若晴：“......你追人就這態度？”
傅崇眉骨輕抬,“態度怎么了？”
“知道的是你要追我，不知道還以為你上門跟我討債。”板著個臉,聲音雖然好聽但是沒什么起伏，下一刻拿出管制刀具逼她還錢她都信。
傅崇被氣笑,“那應該如何？我沒追過人，你教教我。”
許若晴看他，“嗯，都是女生追你。”
這張臉這身材，有人追正常。
“不清楚。”他忽然意味深長的壓低聲音,“放心,我是處男。”
“.......”
許若晴滿臉懷疑，“你看我信嗎？”
傅崇盯著她，“那怎么你才信？驗明正身？”
視線不自覺下移,雖然沒見過傅崇光著身子的模樣,但從手臂線條不難看出他長期鍛煉,腹肌應該是有的,腰也應該不錯......
呸呸呸！
她趕緊拉回腦子里晉江不讓寫的畫面，臉有些發燙，“誰要跟你驗明正身，不要臉。”
被罵了的傅崇失笑，黢黑的眸子看對面女生有些不自在的視線，過了兩分鐘，他語氣變得正經，“我是認真的。”
許若晴眨了眨眼，“你喜歡我？”
“不知道。”
不知道喜歡不喜歡就說要追她！
渣男！！
她就要拍桌而起，傅崇又開了口，“見到你會覺得高興，見不到會想。”
“沒喜歡過人，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不過我無法忍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段時間沒去找你也是因為這個。”
他獨來獨往慣了，母親病重時候他聽人說國外有人能治，用盡一切辦法帶著母親去美國，異國他鄉他們只能露宿街頭，很快母親就堅持不住過世，他成了流浪兒，每天跟街頭混混和老乞丐因為晚上睡路邊那塊地而大打出手。
他跟野狗搶過食，在美國警局里挨過打，舊金山的街頭每天都很寒冷，為了活下去他變得陰狠暴戾，顧淮之遇見他那天，剛跟一個想要與他爭奪地盤的人打完。
大概是那天真的累了，也或許是因為很多年沒聽見熟悉的母語，他點燃一根煙，主動跟顧淮之搭話，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用祖國的語言說說話，或許哪一天他死在街頭，有個人能記住他。
至少傅崇這個名字，有那么一刻被人聆聽過。
顧淮之走后，獄警進來，他早已習慣這樣的毆打，也不還手，那一刻他覺得被打死也挺好的，能去找媽媽了，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害死媽媽的罪魁禍首還活著。
后來顧淮之將他保釋下來，他這條賤命不值幾個錢，顧淮之讓他幫他一個忙，回到a市保護那個名叫鹿梨的女生，再后來顧淮之想要成立一個公司，以他的名義注冊，接著便是oc，再就是那天酒吧遇見許若晴。
他低頭喝了口咖啡，沒加糖，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流轉，“這就是我基本的經歷，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許若晴聽得很是難受，她沒法想象那段日子他有多苦，如果真的在一次打架斗毆中不敵別人，是不是真的橫死街頭，被草草安葬，連個名字都不曾被人記住，仿佛這個人從未出現在這個世上。
“別說了。”她聲音有些哽咽，“我沒什么要問得了。”
顧淮之跟他說許若晴問過他的事時，傅崇第一次生出害怕，害怕她知道了全部，會看不起他遠離他，他這樣長期生活在黑暗淤泥中的人，妄圖去夠枝頭上的鳳凰。
挺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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