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挺清醒的, 雖然手腳完全不受控制,舌根也發硬,說話也總是腦子裏閃過一瞬立馬就脫口而出。
但她腦子裏還是清醒的。
她只是沒辦法睜眼, 一睜眼就感覺天旋地轉, 胃裏翻涌,想吐。
于是一直閉著眼睛被游令送回家。
舅舅舅媽還沒下班, 游令向來不怕什么,就那么直接進了蘇蘇的家門,把人放床上。
一沾上床,蘇蘇就覺得自己的手腳更軟了。
她翻身往被子裏鉆,隨便撈一個玩偶抱進懷裏,臉往玩偶裏埋。
房間裏很安靜,但是蘇蘇知道游令還沒走, 她呼吸很重, 心跳很快, 頭巨痛。
很困,眼皮也很沈,可是頭太疼了, 疼得仿佛快要炸開,根本睡不著。
她忍不住出聲:“難受。”
緊接著就感覺胳膊被人拽住,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任由對方把她拽起來。
“喝點水。”游令嗓音低啞。
蘇蘇沒有力氣張嘴, 擺擺手不要。
“喝一點。”游令說。
蘇蘇強行睜開眼睛,可用盡所有力氣,也只睜開一點點縫隙,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恍惚的, 游令的面孔也忽遠忽近, 她呆呆地看著他,和他對視。
數秒后,她輕聲說:“你走吧。”
游令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腮幫子因為這句話繃緊,他沈默兩秒,伸手摸蘇蘇的臉,說:“乖,別說話了。”
他不想跟一個醉鬼計較。
但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和操控欲讓他忍不住計較。
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他即將失控的邊緣。
蘇蘇也不想說話。
她很累,哪哪都使不上力,于是直接隨手推開游令,任由身體本能倒在床上。
蘇煜這時進來,看到自家姐姐躺在床上,隨便撈被子蓋在臉上,而游令則是坐在床沿邊緣,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
雖然有年齡差,但到底都是男人,蘇煜敏銳地捕捉到游令隱忍的情緒,心裏一咯噔,敲門示意。
游令偏頭看過來,一雙眼睛漆黑如潭水。
又深又冷。
蘇煜忍著心中翻涌的雄性磁場,說:“我爸媽要回來了。”
游令像沒聽見一樣,視線重新落回蘇蘇身上。
就在蘇煜忍不住想要再提醒一邊時,游令終于斂眸,低低“嗯”了一聲,起身。
起身的一瞬,他余光瞥見床頭柜上的照片。
上次來蘇蘇屋裏時,游令也看見過這張照片。
只是當時陽光直照,晃了他的眼睛,他沒能看清楚照片上的人。
現在扭頭看過去一眼,楞住。
照片上,還是蘇蘇小時候的模樣,扎著雙馬尾,黑色的頭發上排列有序地扎了很多彩色的頭繩。
她騎坐在爸爸脖子上,旁邊媽媽挽著爸爸的胳膊,身后是撫靑市有名的游樂園。
游令也去過。
只去過一次。
他眼睛微瞇,視線落在照片右下角的時間上。
是同一天。
照片上的蘇蘇笑得很開心,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嘴巴咧著,可能是正在換牙,門牙兩邊各掉了一顆,顯得門牙愈發得突出,
但是很可愛。
他們一家三口都開心,游令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照片上的光也果然夠亮,把他們一家三口的臉照得清晰又柔和。
“那是我姑和姑父。”蘇煜說。
游令回神,“嗯”一聲,轉身離開。
時間還早,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游令從昏暗的樓梯口出來,一抬眼看到對門居民樓晾在窗戶前的衣服,比起他家現在住的獨棟,這邊顯然要更有生活氣息一些。
但是小區老舊,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太短,因而顯得毫無隱私性,且雜亂無章。
游令記得游樂園那天,蘇蘇是從一輛gle上下來的。
十年前能開得起gle的家庭,不至于住在這裏。
他沒繼續往下想,而是直接掏出手機給蘇煜打電話。
蘇煜接通就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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