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子未偏過頭。
品月這才發(fā)現(xiàn)子未的臉白得像紙，額上沁出密密的細汗。少年的氣息紊亂了，子未跌坐在地，盤腿打坐：“打開結(jié)界，需要耗血，你拖它十分鐘。”
“欸？我？”品月一楞。
前方的妖怪已經(jīng)走出黑暗，月光映出它可怖的面容：狗頭人身，四肢著地，雙眼射出白光，長長的舌頭拖著涎水，扯起的嘴角，露出一對利齒。
子未若有所思地盯著它，喃喃自語：“犬靈？又不像……”
那只犬靈吠叫一聲，舉步疾沖。
品月忙喊道：“劍指江山，天日無光……”長發(fā)刺入犬靈前肢，又從腿肚穿出，原本金色的發(fā)絲染上一層血紅。
順著發(fā)絲，那只犬靈似乎絲毫不受阻力，也不在意在自己身上刺出窟窿的長發(fā)，徑直向品月奔來。
對了，可以像手一樣用頭發(fā)，品月抿了抿嘴唇，試著把意念集中在頭發(fā)上。長發(fā)回轉(zhuǎn)，牽絆住犬靈四肢。
成功了，只要把它拎在空中，拖住十分鐘就好了。品月還來不及暗喜，犬靈竟借力在韌如鋼絲的發(fā)上找到了支撐點，立在空中向發(fā)根滑近。
于是乎，品月一邊躲避犬靈踩住頭發(fā)，一邊用頭發(fā)去纏住犬靈，一時間場面竟像極了犬靈在跳皮筋，腳步還嫻熟而迅速。
場面滑稽，品月忍不住想笑，一分神，犬靈用力一蹬，徑向品月?lián)鋪怼?
品月急往回拉，卻不知剛才亂舞之時犬靈已自行解開腳上束縛，哪裏還拉得住。
“嗤！”墜魘劍刺入犬靈左肩，犬靈應(yīng)聲墜地。
子未搖晃著站起，走過來拔出墜魘劍。
品月看了看仍舊臉色蒼白的少年，低頭道：“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漣子她可是直接殺了追我們的第一個鬼。”子未笑道，“不過那可麻煩了，還好你沒殺它。”
看著一臉疑惑的品月，子未蹲下來從犬靈身上取下一縷毛發(fā)，接著說：“妖怪死后，會歸于塵土，而我們追蹤鬼心，需要用到百鬼的氣息，所以我只是用墜魘劍讓它陷入夢魘。”
子未松開手，犬毛浮在空中。他用手指畫了一個金色的圈，犬毛開始緩緩移動。
子未一邊跟著符陣走，一邊不住觀察著四周的建筑，不時若有所思地眼神飄忽。
犬毛在祠堂中央停下，化為煙塵。
“真是，靠這個抓住一個發(fā)姬之后，自信心爆棚了吧，系統(tǒng)基本沒動。”子未不屑地笑道，又低聲說，“叫螢川。”
剛召喚出螢川，腳下機關(guān)啟動，祠堂如八音盒般層層套迭旋轉(zhuǎn)。
“待會兒會有一個機關(guān)系統(tǒng)，需要用螢川的空間能力破解，所以千萬不要離開他……”
話音未落，祠堂地面鏤空出花紋，品月腳下落空，向地底跌去，墜落中感到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自己。
墜落，天花板在頭頂合攏，眼前是曲曲折折的走廊門窗，場景正如室內(nèi)。螢川在前面疾走，品月和子未緊跟其后。
“鬼城的構(gòu)造，正如兩個相套的殼體，它們一個順時針轉(zhuǎn)動，一個逆時針轉(zhuǎn)動。但內(nèi)外兩層都圍繞著同一條正軸線，這條線，穿過外層的地方，就是剛才的祠堂，而內(nèi)層則是鬼心的所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內(nèi)層找到那個固定不動的點。”
子未行走的速度很快，但品月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的白色流蘇、耳環(huán)并沒有因之飄起，而是直直的指向地心，同靜止時毫無差別。
三人沖過一扇扇門、一條條走廊，但在品月看來，此間場景與入口處并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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