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點半酥酥跑出去開會了，臨到快下班的亓星子才突然想起下午女主播白芷拜托的事。
想到自己居然耽誤那么久，她有些愧疚，拿起的包又放下，問繆倫：“下午有人來咨詢，我忘了跟你說了。”
“哦，什么？”繆倫來了點興致，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在看不知道哪來的合同了。
亓星子把白芷的事情這樣那樣一說，她覺得完全沒希望的事，繆倫居然皺著眉思考了很久，才道：“感覺，可操作性不大。”
“哇！”亓星子驚訝，“我以為你會直接否決！”
“我得厘清其中關(guān)系啊。”繆倫道，“而且她的訴求也不明確，按她的說法，就只能從道德層面去譴責對方，畢竟對方并沒有從中獲利，連詐騙都算不上，怎么起訴，以什么名義起訴？”
顯然他已經(jīng)盡量用了大白話解釋，亓星子只能表示無奈：“我估計她也有數(shù)，就是不甘心而已……”
“我懂他們的意思，如果就自己被打賞然后退錢，那確實只能認栽，如果好多人都栽在這一個人手裏，那頓時會覺得像個陰謀。就好像警方抓到一個殺人犯時發(fā)現(xiàn)他有可能是連環(huán)兇手一樣，性質(zhì)完全不同。可這裏就面臨很多問題，一個就是未成年保護，還有就是以什么名義起訴，如果起訴不了，想用輿論壓力要人家道歉，那你怎么證明是家長看管不嚴，就因為孩子能刷工資卡？人家能有理由去說明他們家的網(wǎng)銀只有一張卡可綁。”
“……”
“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繆倫道，“要公平可以求助法律，但想知道道德底線，也可以通過法律。”
“我也不是說對方就道德敗壞……”亓星子莫名有些委屈。
“我知道。”繆倫往書包裏塞電腦，“其實你聽白芷的講述就已經(jīng)有了偏向，我也會被你帶跑，如果她真成了我的當事人，我的工作就是要把所有人都帶跑，只不過這件事，嘖，”他哼了一聲，“如果真的存在漏洞，遲早會出大事，再等等看吧。”
“那我就這么回覆她了？”
“成。”繆倫站了起來。
亓星子看著他：“你干嘛？”
繆倫：“下班啊。”
“？你居然這時候下班了？”
“我又不住這！反正今天那個劉建良的案子沒我事了，正好我休息休息。”
“哎，”亓星子和他一起走出辦公室，神秘兮兮的問，“如果你繼續(xù)代理那個案子，能拿多少呀？”
“按爭議標的額的話，那個房子估價快兩百萬，五人均分每人四十，劉建良本來一分沒有，他就想要那四十，所以按照這個來算，我能拿百分之五的樣子，就是兩萬五的樣子。”
“這么點兒？”
“還有工費咨詢費零零總總的……你什么意思？嫌少？”
“啊不是，總覺得……哎也不是，”亓星子垂下頭，“如果不算我工資，這收入還是不錯的。”
“……”繆倫搖搖頭，“都說了這不用你操心。”電梯門開了，準時下班的人居然不多，他讓亓星子先進去，自己跟了進來，又道，“明天九點半到法院，記得帶身份證，要登記。”
“好。”
繆倫又叮囑了兩句，在一眾面容麻木的下班狗中顯得格外有人情味，甚至有點過于操心，亓星子剛想調(diào)侃他一下，還沒張口，就聽繆倫道：“哦還有，別忘了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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