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夢還是現實?
這一日,大梨國上下都被驚動。
聽說有人行刺十王爺。
那行刺之人敢在皇城眼皮子底下行兇,十王爺攜十王妃方從皇宮內出來,轉眼間十王爺就被刺客刺傷,鎖城尋刺客,卻不見蹤影。
十王府。
上下慌張,總覺得大禍臨頭。
皇上太后連夜從皇宮趕來,恨不得將太醫院搬到十王府,頃刻間,十王府裏裏外外,全是人。
還有一些急著表忠心之人,匆忙趕來十王府,送來各種補藥、神藥,只為在陛下跟前露個臉,日后的前程都好說。
顧三娘木楞地站在屋外,見進去又出來的太醫臉上都露出蒼白之色,他們或搖頭,或嘆息,她心下一沈,知道藍傾士情況十分不好。
綠鵡紅鸚在屋外頭陪著她,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她,嘴裏喃喃道:“不會有事的,王爺不會有事的……”
又怕顧三娘太過憂心,她們遲遲不敢詢問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只記得撩起車廂簾,便看到王爺倒在血泊裏,王妃在一旁跪坐著,怔怔,一句話不言。
“王妃……”綠鵡還是管不住嘴,才剛起了個頭,就被紅鸚嚴厲的目光給制止,后頭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顧三娘心下疲倦,眼皮發青。
紅鸚輕聲建議:“奴婢先扶您回屋子歇息吧,您都一整夜沒合眼了,鐵打的人都扛不住。”
顧三娘沒有說話。
紅鸚又喊了一聲:“王妃?”
顧三娘這才緩緩站起身子,腳下卻發虛,一時間差點暈倒,幸得綠鵡手腳伶俐,趕忙扶住了她。
綠鵡那張嘴卻是再也停不下來:“王妃,奴婢知道您擔心王爺,但是你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才是。王爺有皇上太后,滿宮太醫照顧,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出什么事?您瞧瞧您自個兒,不吃不喝不睡,您這是折磨給誰看?王爺若是醒來,見到您這副模樣,得多心疼?”
心疼?他若是醒來,想必會殺了她才是。
那只匕首是從哪裏來的,為什么會出現在她身上?這樣看來倒是有點像她隨身攜帶,就為了……
想到那種可能,顧三娘身子微微顫抖。
綠鵡以為自己說重話,有些拿不定主意:“王、王妃……奴婢只是心疼您。”
顧三娘卻一把推開她,眼眸裏盡是惶恐。
是了是了,她分明就是帶著那把匕首決定刺殺藍傾士,可她、她為何要刺殺他?她當時就像被人控制,操控了身體。
是入魔了,還是中邪了?
緊蹙眉頭,顧三娘百思不得其解。
她反常的行為卻將綠鵡嚇了一跳。
紅鸚瞪了綠鵡一眼,又擔憂得看向顧三娘:“王妃,老夫人得知您出宮,讓您立刻回顧府,說有急事。”
老夫人?母親?
原身的記憶顧三娘還是依稀記得,她腦海裏浮現一個溫柔慈祥的女子的面容。
她是顧家獨女,雖出身商賈,卻是萬千寵愛于一身,從未有煩憂,父親母親和愛,家宅也寧靜,府中無一妾侍通房,父親看母親的眼裏從來只有深情……
這樣的專情,在她正置身的古代,格外難得。
一月以前,她隨同母親去景德寺上香,下山途中,母親卻讓她往返寺廟,說是忘了給香油錢……
她雖疑惑,香火錢這等事,從來都是下人媽媽們打點的,再者說,縱然真的忘記打點,只需派個小廝過去也就得了,這等子事還讓她親自跑一趟,莫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但顧三娘從來乖巧聽話,唯母命是從,又想著母親前幾日墜湖,被人救起來后大病了好幾日,身子極為不適,這等小事還是不要令她煩憂,于是沒有多說,帶著綠鵡紅鸚再次上山。
這也是原生這輩子最后悔之事。
上山半山腰,她扭了腳,吃痛得無法前行,遂打發紅鸚,讓她攜帶銀兩前去。
綠鵡當時還猶豫,問她:“如此做法,可是有不妥?會不會觸犯神明?”
當時顧三娘只是笑了笑,戳了戳她腦袋:“哪有那么多神明日日無事,就盯著本小姐看?再者說了,我這走到半山腰,也是誠意十足了,神明應是不會怪罪了。”
但偏偏就是她嘴碎。
偏偏神靈就是在這一日盯上她了,還恰巧顯靈。
二人本坐在一旁歇息,顧三娘卻見不遠處蒸氣騰騰,心下好奇,想起小時候爹爹抱她在懷裏,同她講的人文地理相關的趣聞,說的大抵溫泉之水,常年保持熱氣,且一般在有山之處都會有。
大梨,溫泉不多,卻是罕見。
她還是幼年隨同父親走南闖北時泡過一次,想到此處,她就心癢難耐,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腳傷,便興沖沖帶著綠鵡一起前去,走到近處,她欣喜若狂,原來真的是溫泉!
綠鵡眼皮一跳:“小姐不會想在此處泡溫泉吧?這不太妥當!”
紅鸚整日都說她性子太活潑,不懂規矩,她哪裏是天生如此?還不是被她家小姐給馴化的!
顧三娘才不管,邊說邊開始脫衣服:“這裏人跡罕至,這裏地方又偏僻,我們方才都沒見著一個人影,你瞎擔心什么?去前面給我守著。”
說著,再不顧綠鵡多言,跳入溫泉中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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