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祭司

真是不甘心吶。秋禾不知不覺把這句話喃喃出聲，夏云澤聞言一楞，低聲道:“不甘心？”

青年低沈的聲音飄進(jìn)耳朵，秋禾悚然一驚，恍然清醒:她在想些什么？他們兩人的羈絆，姻緣在于血緣。她和他只是陌生人，能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發(fā)展了不是嗎？她和她的妹妹較什么勁？而且，真要讓她在那個時候遇見他，捫心自問，她也沒有夏朝顏的勇氣，敢對他說那些話。

想到這裏，秋禾吐出一口氣，輕笑道:“沒什么，就是在想，如果我在那個時候認(rèn)識你，肯定也會被你嚇到。”這是實話，母親沒有去世的時候，她的生活沒什么波瀾。母親性格溫順，把她的性格也養(yǎng)的溫軟。她所有的尖銳脾氣，都是在失去唯一的親人后，被社會和世事磨出來的。

“還好你那時沒有遇見我。”青年把菜單遞給她，“不說那些事了，也不是什么開心的事——看看想吃什么。”

“好。”心頭疑慮得到解答，秋禾心情轉(zhuǎn)好，看著菜單，隨口說道，“先生也會做菜，味道可好了——下次有空，我跟著先生學(xué)一學(xué)，做給你吃好不好？”

“……”她一個小女生要跟著一個大男人學(xué)做菜？“不吃。”夏云澤冷了臉，悶聲道，“我又不是請不起保姆，不需要你親自下廚。”

“哎？”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曖昧？抬眸看到男人陰沈的臉，秋禾選擇結(jié)束這個話題，喃喃道，“我不是很餓，隨便吃點就好……”不能怪她對他“心懷不軌”，誰讓這家伙總是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

“阿啾！”剛放在筷子的夏朝顏側(cè)頭打了兩個噴嚏，扯了張紙巾捂住口鼻，含糊道歉，“不好意思。”

“感冒了？”霍清珣試了試她手背的溫度，正常。青年皺眉道，“出門的時候穿太少了。”

夏朝顏順勢把看完的資料塞給他，勾唇道:“這個給你——霍清珣，我沒有感冒，剛剛絕對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

好不容易查到的資料被他隨手丟在一旁，青年似笑非笑地說道:“現(xiàn)在說你壞話，不是你那位繼母，就是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這就是我對付敵人喜歡斬草除根的理由。”

“免得一直打噴嚏？”夏朝顏半開玩笑地問道。

“對啊。”青年回答得一本正經(jīng)，夏朝顏頓覺無言以對。

這兩人明明沒做什么，他卻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裴琸清了清嗓子，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提醒他們:“這種打情罵俏的話，你們留著回家說。現(xiàn)在能不能先把資料看完？”蕭然選擇提前回黎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兩人，也就他脾氣好才受得住。

被他提醒了一句，夏朝顏道的註意力重新回到資料上。女生認(rèn)真仔細(xì)地翻看完所有的資料后，重新回到第一頁。她的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證件照上，神色覆雜，久久未語。

“這個人，真的挺有意思的。”霍清珣的目光和她定格在一處，“我只是想不通，這樣的身份，為什么會和陳默混到一處？”或許是萬俟昶給他的感覺太過飄然出塵，導(dǎo)致他覺得整個萬俟一族，都該和他一樣——混跡夜店，陪酒接客……嘖嘖，這女人倒也活得有滋有味。

“裴琸，你在葛月呆了那么久，對這個女人有印象嗎？”這個女人看起來和她母親聞馨差不多年紀(jì)，既然是葛月一族出來的，裴琸很有可能見過。

照片裴琸早就見過，聽夏朝顏問這話，他搖了搖頭，道，“沒有。你看后面的那張照片……”青年皺眉道，“十九年前，她在醫(yī)院偷拍了你和你外婆。十九年前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槿城，之后應(yīng)該也沒有回過黎疆。”

“也對。”夏朝顏合上資料，漆黑的眸子有波光一閃而逝，帶著幾分玩味和探究，“從資料上來看，這個女人和蘇玫算是情敵啊。”她回憶了一下陳默的長相，嘖嘖兩聲，疑惑道，“陳默那種人，居然還會有女人這么沈迷？你們說他是不是會什么魅惑女人的妖術(shù)？”在她看來，陳默長相中等，站在她面前時透著一股小人得志般的猥瑣，怎么看都覺得惡心，也不知這女人看上陳默什么了，居然為了他鋌而走險暴露身份。

“老年人的愛情，你不會明白的。”霍清珣摸了摸她的發(fā)頂，輕笑道，“不管舒情看上陳默哪一點，現(xiàn)在她把人救走了，我們得去要回來。”陳默對蘇玫死心塌地，留著他，就是個隱患，還是早點解決，他才會安心。

“哎？真是可惜了。”夏朝顏嘴上說著遺憾，臉上卻是毫無波瀾的冷漠，“那個女人和蘇玫是情敵，要不是她救走陳默，或許還能和我成為盟友呢。”女人話鋒一轉(zhuǎn)，冷冷道，“陳默我是一定要殺，而且還要把他千刀萬剮——如果那個女人執(zhí)意要和我作對，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放她一條生路，不過……”不過，在不威脅她性命的情況下，她還是會給她一點教訓(xùn)。“哎，本來以為好不容易可以放松放松，誰知又冒出一個舒情。”

“這個女人現(xiàn)在的下落，查到了嗎？”霍清珣拿過女友手上的資料，整理整齊后放回到檔案袋裏，看向裴琸道，“要不要我讓江夜來帶幾個人……”

“不用。”裴琸拒絕他的好意，冷笑道，“這次的事，是我的人出了問題，才讓他跑了，我會把人追回來——這個女人既然是葛月的人，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結(jié)了。”

“你可真是狠心，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夏朝顏打了個哈欠，嘟囔道，“不管怎么說，先生對你也算有救命之恩，對待他的后輩，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舒情也算是萬俟昶的后輩？”裴琸懶洋洋地反問道，“不過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罷了，算是什么后輩？”

“怎么不算了？”夏朝顏反駁道，“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那個村子就那么小，說不定沾親帶故呢？咦，你說，阿蕪會不會認(rèn)識……算了，你都不認(rèn)識，阿蕪肯定更不會認(rèn)識。”

不想和她繼續(xù)在這裏糾結(jié)，裴琸站起身扯了外套披上，對霍清珣道，“最近這段時間，我會在槿城，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讓人到長歌酒店找我。”不把聞遠(yuǎn)解決掉，他暫時不準(zhǔn)備回陜中。“對了，我聽蕭然說，陜中歐陽家的長女是你們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