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吃飯可不會如同男子一般細嚼慢咽,三個女人埋頭吃起來,快吃好的時候,顧念挎著包袱下來了,后面還跟著賀瑾懷,謝伯鳴把手裏剩下的最后一口包子塞進嘴裏,又牛飲了一大碗茶水。
吩咐手下人去柜臺前結賬,順便再打包些干糧,留著路上吃。
出門走到馬車前,把夫郎抱上馬車,等到他彎腰鉆進去,顧念用手把長袍扯到一旁,一只腳踩上去,那條腿一用力,整個人輕松站在了車上,松開扯到腰間的長袍,撥開布簾鉆了進去。
在裏頭一坐穩,馬車便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沿著熱鬧的街道出了小鎮,等身后的城鎮已經看不到蹤影,顧念喊停了馬車,拉著夫郎從上面下來,手指放在口中,吹響了口哨,跟在馬車后面的駿馬長嘶一聲跑到顧念旁邊,順了順駿馬的黑面,扶著賀瑾懷上了馬,等他坐好,自己踩著馬鐙,利落地落在馬背上。雙手拉著韁繩,雙臂將懷裏的人攬住。
馬車換快馬,累了便再換馬車,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四天,雖然每晚都能好好休息,但幾日在馬背上的生活,確實讓賀瑾懷有些受不住,這會兒已是渾身無力的倒在顧念懷裏。在離家還有一站路的時候,顧念起來又沒見到謝伯鳴,以為是又睡過頭了,自己懶得再上去催她,便讓守衛上去請她,哪知守衛冷靜自持地告訴她:主子已經連夜往回趕了。
在第六天的晚上,載著顧念夫妻的馬車慢跑著進了城,賀瑾懷打起精神,掀開車廂一側的布簾往外望,面上不自覺的帶著笑意,終于到家了。被他的好心情感染到,顧念也傾過身子趴在他肩上,隨著他的目光看熟悉的燈火照亮路上的青石板,和街上行人的笑臉。
昨天晚間,謝大小姐過來接三公子的時候,對佟主子說,若是不出意外,小姐和公子今天晚些也該到了,草青用完了晚飯,逗了會兒小小姐,直到在公子不在這段日子裏負責照顧小小姐的男子把她抱回房裏餵奶,他才得了空閑,跑到廚房裏燒了一大鍋熱水,只等公子回來就能洗去全身的疲倦和在疫村裏帶回來的病氣兒。
同樣翹首以盼著女兒回來的佟新悅也沒有回房休息,在正廳等著她們回來。那日聽顧憶說女婿跑去找女兒了,佟新悅心情覆雜,既欣慰她們夫妻情深,又覺得賀瑾懷此舉太魯莽,多虧顧憶在旁不停的把話題扯到一旁睡著的顧小包子身上,才把佟新悅的註意力分散開。
焦急的在廳裏等著,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被他派到府門口的阿德跑過來,“主子,小姐和少君回來了。”
佟新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焦急地往外張望,“到哪兒了?”
“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門口了。”阿德一直在外頭守著,一見到馬車往這邊來,她便跑了進來。
那馬車裏,確實是顧念夫妻,到府門前停車下來時沒見到人,還納悶阿德怎么不在門外等著,扶著夫郎下來,扭頭打發了馬婦回去。這邊話剛一說完,便聽后面傳來一聲,“念兒。”
顧念忙走過去,笑道:“爹,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有些凝噎。
賀瑾懷看到妻主放在身后擺動的手,跟著上前,心虛地喊了一聲,“爹。”
佟新悅早就不生他的氣了,但是擔心還是有的,想著還是要晾著他一會兒才好,看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拉著女兒往回走,顧念的手被爹牽著,只好轉頭,無聲地用嘴型告訴他:別擔心。
賀瑾懷點了下頭,用臉上的笑容告訴她自己沒事。
到了正廳,佟新悅拉著她坐下,從吃到住,事無巨細的問了個遍,顧念耐心地聽他問,再細致地回答他,怕爹心裏對夫郎有隔閡,主動說起在疫村待著的那段時日,多虧了賀瑾懷從旁協助,否則不會那么早就能回來。
自己的女兒什么樣,佟新悅是看得清楚的,她從坐這兒開始,每說一句話都會明示暗示瑾懷是怎么在身邊照顧她的,忍笑道:“他是你夫郎,照顧你是他應該做的。”
“爹……”
“行了,時辰不早了,累了一天了,早點洗洗睡吧,阿瑜估計已經睡了,你們回房輕著點兒。”
顧念站起來,攙著她爹起來,“我送您回房休息。”
把佟新悅送回房,顧念疾步往自己住的院子裏去,房間的燈火亮著,門上映著的影子在動,輕輕推門走進去。
賀瑾懷聽到響動,轉過身望向她,丟下手裏的臟衣服,“回來了。”
“嗯,”看了一眼被他丟在凳子上的衣服,“明天再收拾吧。”
“草青去端了熱水,你待會兒好好洗洗。”
“好。我去看看阿瑜。”
挪步到搖籃旁,裏頭躺著的小家伙是占了她夫郎一半心思,卻無法讓她生厭的,與她血緣相通的親人,顧念彎下腰,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粉嫩的小臉蛋兒,顧小包子吧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上方有個腦袋在對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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