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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請菩薩（2 / 3）

我可無心為她們奉獻好故事，便隨隨便便敷衍了幾句：“說起來真是讓人發(fā)愁，我家妹妹前陣子掉池塘裏，人是救上來了，可身子卻無論如何好不起來，嚴(yán)重的時候還大口大口吐血，著實奇怪。這回若是能求包靈藥回去就好了。”

“這樣啊，姑娘你放心吧，大慈大悲觀世音，如今在咱們米糠鎮(zhèn)顯靈，總不會見死不救。”起先招呼我的婦人來寬慰我，看來是個心腸不錯的人。

“希望如此吧。對了，裏頭那五嬸兒是……？”

幾名婦人面面相覷，終是由我身邊的胖婦人解釋：“前兩日五嬸兒家中添了男丁，街口算命先生卻說娃娃八字輕，怕要難養(yǎng)活。所以今天她就來拜拜菩薩，指條明路，若是能上契觀音便更好了。”

“上契觀音？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她的話。

“連這都不懂啊？果然是年輕了。”一婦人笑笑，道：“上契觀音就是認(rèn)觀音大士作干娘啊，這樣的話，妖邪不敢侵體，那娃娃便也不容易撞到那有的沒的了。一般呢，上契都是到廟裏去求的，但是現(xiàn)在這兒有一個活的，若能答應(yīng)將姓名八字貼觀音像上，想來也算是天降的好福氣了，嘖嘖嘖。”

“可不是么？早知道也該替我家那小祖宗來求一求，金童選不上，能上契靈菩薩也是好的。”

“你咋知道你家川兒一準(zhǔn)選不上金童？”

“哎？都這么些時候了，我們家的人沒一個得到菩薩指示的，要選中早該了。”

“其實沒選上金童也是好事吧。”我忍不住插嘴，卻惹來她們一致的不可思議的目光：“好不容易養(yǎng)那么大，突然就去當(dāng)仙童了，以后也見不到，不會不舍得么？”

“不舍得又怎樣，若是家中出了仙童，那是光耀門楣的好事，高興都來不及。”

“但我聽說，那些家中小孩被選去當(dāng)金童的爹娘，后來這裏都不好用了呢。”我指指太陽穴，意為腦子銹住。

她們再次看過來，目光怪異，似乎不滿于我說的話。

“呃，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原來只是謠言嗎？”我吶吶道，圓睜著眼暗暗打量她們每個人的神色。

“是他們心不誠，才開罪了菩薩，后來變成那樣，也是罪有應(yīng)得。”

“你看秀秀，從頭到尾都誠心誠意，現(xiàn)在過得多好。”

“我侄女也是誤信了謠傳，那會兒還與別家的爹娘一起來陳家鬧，哪想回去睡了一覺起來就變了個人似的，一個月裏每日來陳家上香點蠟燭，贖清了罪孽，才又好了。”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與其說是要對我科普，卻更像是聊天說地，到后來也沒人管我起先的懷疑，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扯開了去。我卻覺得這是越發(fā)顯得離譜了，若真是心如明鏡、五毒不沾的觀音法身，又哪裏來這許多貪嗔癡念，要報覆在這些本就容易犯錯的凡人身上？

我暗暗確定了想法，便也不再顧及，管她什么七叔五嬸，站起身，直楞楞地往裏屋去。

“哎，姑娘，你干什么去？”

“那邊是佛堂，你可別沖撞了菩薩！”

我沒有理她們，直接掀開門簾，拐了個彎，推門踏進所謂的佛堂。

這佛堂很小，沒有窗，點著蠟燭，燃著線香，又暗又悶氣。小小的屋子裏，朝門方位辦了一尊觀音瓷像，與大堂裏那畫一樣，是以楊柳觀音的法身為模，與往常所見的菩薩像差不離，雙眸微闔，法相慈悲，是憐憫世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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