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花園,是這座城市郊區的別墅群,沒有人知道王賀在這裏還有一套房子。
只開了壁燈的屋子裏光線很暗,王賀坐在沙發上,長腿交迭著放在茶幾上,手裏拿著紅酒杯。這樣的狀態是最放松的。
只是他的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仰頭將杯中酒喝完,就對著放在一旁的一個娃娃塑像說話,“乖,聽話!爸爸明天就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說著還輕輕的撫摸著娃娃,像是在安撫一個小生命,“爸爸也知道你餓了,可是爸爸也不知道媽媽去了哪裏了啊?打她家裏的電話沒人接,手機也關機了。要不然你喝爸爸的血先墊墊肚子。”
刀尖劃過手腕,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娃娃的嘴邊,詭異的是血并沒有順著娃娃的臉滑下去,而是就這么被吸收了。
像是水倒在海綿上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餵完了小鬼之后,王賀站起來的身形晃了晃,有一點發暈,“乖乖就在家裏看家,爸爸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一拉開大門,外頭的陽光有點刺眼,有那么一瞬間王賀覺得自己看起來一定跟個吸血鬼似的,蒼白的臉,害怕陽光。
王賀的老家就在下面的農村,離市區也就三四十公裏的距離吧。
車子停在了離村子稍遠的地方,他不想見到村子裏那些熟人,熱情到會有說不完的往事。
墳地在村子的北邊,被一大片白楊樹給包圍著,郁郁蔥蔥的幾乎感受不到陽光,王賀很喜歡這樣陰涼的感覺。
爸媽的墳,還有弟弟的墳都在這裏。
王賀將帶來的紙錢和香燭都拿了出來,點上之后就坐在墳邊跟家人說話。
“爸媽,您二老在下面錢夠花嗎?還缺不缺什么東西?有什么需要的話就托夢給我吧!”
王賀嘆了口氣,“你們也別怪我心忍,人嘛,活在這世上不為自己為誰啊。我知道打小你們就疼弟弟多點,沒關系誰讓我老大呢。可是爸,媽,你們也太偏心了。中了彩票,那么多的錢,為什么就不想著給我留點,全部給了弟弟。所以這是他欠我的。你們也別怪我。”
“你們不入夢也沒關系,我給你們燒別墅燒汽車,燒元寶。一定不會讓你們在底下凍著餓著的。”
這邊說完又轉頭對著另外一座墳,將帶來的白酒打開,喝一口,往地上倒一點,“弟弟啊,你也別怪哥哥,哥哥也是被逼無奈啊。咱哥兩生前能在一塊喝酒的日子掰著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如今也好,居然能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喝一杯。”
“弟弟啊,你放心玲玲我給你照顧好好的。你這人打小就慫,喜歡就追嘛,干嘛非要強撐真呢,你看我,你看我現在和玲玲那就挺好的,算得上是夫妻恩愛,你儂我儂。所以你就安心吧。”
說完抹了把嘴,將剩下的半瓶直接倒在了墳前。
才出了墓地,就碰到一個杵著拐杖走一步歇三步的老人,王賀下意識的上前去扶了下,老人的眼神不大好,看了很久才恍然道,“你,你,是老王家的老大吧,好多年沒見你回來了……”
王賀笑的很勉強,逃也似的跑了,坐上車的時候,還驚魂未定,緩了許久才發動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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