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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 / 3）

韓非深深看向眼前的人，就在一天前的時候，也就是眼前人，在自己身下哭泣著，那副脆弱的模樣，這世上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看到，可是到了現(xiàn)在，曾經(jīng)因為自己流淚的那雙眼眸中，卻只有冷漠和疏離……

一股無名之火在韓非的心中燃起，他伸手重重抓住李斯的下巴，讓那雙冰冷的眼眸轉(zhuǎn)向了自己。

望著那雙如萬丈寒冰般冰冷的眼神，怒火頓時被澆滅了，韓非突然覺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很痛，痛徹心扉的痛。

他寧愿李斯罵他，恨他。可以現(xiàn)在，李斯卻沒有這么做，那雙看向他的冷漠雙眼中，沒有一絲的感情，李斯似乎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做了一個陌生人。

“師弟，我……”

韓非有些驚慌失措的抓住了李斯的手，他想要解釋些什么，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解釋。而李斯，也已經(jīng)不想再聽韓非的解釋，他輕輕將自己的手抽回，平靜的說道：

“我會答應(yīng)，只是不想再被關(guān)在那里了，與什么情誼無關(guān)，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情誼可言。”

韓非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斯，他顫抖著聲音，終于鼓起了勇氣，將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問出的話說出：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你就對我和其他人不同，你為我做了那么多，難道……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沒有喜歡過我嗎？”

韓非不相信，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李斯對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他為自己做了那么多，犧牲了那么多，難道就只是因為他把自己當(dāng)做朋友嗎？難道就和情愛沒有一點點的關(guān)系嗎？

這個時候，李斯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其他東西，他像是在回憶什么，后悔什么嗎，良久之后，面對著韓非滿是希冀的目光，李斯低垂眼簾，緩緩開口道：

“對你和別人不同，是因為我把你當(dāng)做知己，為你做那么多，是因為那是我欠你的。”

之所以為韓非做了那么對，只是因為前世之時，韓非之所以會死在秦國，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如果不是他把韓非的著作承給秦王，韓非就不會入秦，如果在姚賈彈劾韓非的時候，他能態(tài)度堅決的站在韓非這邊，姚賈或許會知難而退，如果秦王要殺韓非的時候，他能夠拋卻一切，只為保住韓非的性命，韓非或許根本就不會死。

到頭來，是他自作主張，是他高估了韓非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是他放不下榮華富貴……

這一切，都是他欠韓非的，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還完了。

“原來，只是知己嗎？”

韓非低笑著重復(fù)著，隨后，他又倏然抬起了頭問道：

“我那樣對你，這次為什么還要幫我？”

李斯后退半步，躬身拱手道：

“王上，等到這次事成之后，請允許斯辭官離去。”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準(zhǔn)備入秦？”韓非挑眉問道，李斯卻微微搖了搖頭，平靜答道：

“我準(zhǔn)備回上蔡郡，斯已經(jīng)無心入仕了，只想回鄉(xiāng)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這四個字如同一記響雷，讓韓非猛然驚醒，他沒有想到，李斯的這個回答，比李斯入秦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因為震驚而愣怔了片刻，韓非猛地貼近眼前的人，他的眼睛定定的望進李斯的雙眸，二人氣息相聞，鼻尖和鼻尖指尖，就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