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是二袁討伐戰之后了,曹操揮師北進卻不真正開打,促成一手美好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計趁著那兩兄弟自相殘殺相愛相殺之時,再去撿了個便宜,成功的未費多少兵力,就將原本袁氏的地盤全都收歸了自己……咳不對朝廷之下。
打了勝仗,許都又是連年富裕,國庫糧倉早已用之不竭,因此當盛夏將過,秋風瑟瑟帶著豐收喜悅而來之時,中元節的祭祀也就極為隆重盛大的開展了起來。
自從之前董貴人之事,獻帝鮮少出宮,甚至連他的那間屋子都鮮少出來,不過這一次他也明白由不得他反對,當曹操拿著早已準備齊全的奏章到他面前時,他也只能閉眼隱住眼中的寒光,再睜眼時一片溫潤無害的準了奏。
呵,祭祀先祖,是想讓先祖們看看,朕這個傀儡皇帝當得多無能么。
天子出行,浩蕩非凡,儀仗連綿十裏仍看不到頭,許都的百姓都從屋中出來以求一觀圣容,可惜皇帝坐在皇車當中隔著帷帳根本看不見個究竟,反而曹操一身玄衣,騎著他的絕影神采奕奕跟在皇車之后,讓百姓們更感嘆丞相威武。
接下來的祭祀過程如果郭嘉有幸得見的話,沒看多久應該就會覺得無聊得很,不過對于在場之人而言,卻是極其嚴肅隆重之事,一直持續到了日落黃昏之時才結束,獻帝一身黃袍早已讓汗水浸濕,不過他仍舊行為得體,一舉一動都盡力保持著皇家威嚴。
咳寫到這裏大家是不是以為這篇番外的主角是獻帝那孩子了?那是錯誤的,他只是很有存在感的在開頭打醬油!【獻帝:給朕把這人拖出去斬了!】
事實上,故事的重點不是祭祀,而是祭祀之后,曹操心情不錯的又叫了幾個親近之人來到他府上。他本人實際上是對這種祭祀之類的事情沒多大興趣的,畢竟是曾經干過摸金校尉的人,死人身上的東西拿的極為順手,又怎么會害怕什么鬼神侵擾,叫他們來,與其說是過節,倒不如說是聚聚,也當了討伐下二袁的慶功宴了。
然后,就當一群人歡聚一堂,熱熱鬧鬧的氣氛完全將號稱鬼節的中元的陰森氣氛沖散之時,突是有一仆人煞白著臉,似是被嚇著魂都飛了,慌慌張張的一沖進來就大喊:
“有鬼!丞相,府裏來鬼了!”
原本高聲闊論的飯桌一時就安靜下來,旁邊伺候眼尖的連忙叫了侍衛把這仆人拉下去以免攪了在做眾位大人的興致。結果那仆人不依不饒,仍是大喊著“有鬼!有鬼!”。最后,就見曹操一拍桌子,讓侍衛停下動作,看著那仆人,皺眉語氣不善道:“仔細說來,怎么回事?!”
“小人……小人剛才要去廚房拿東西…走在路上…就看見一個鬼影飄過來靠近小人…小人哇的一聲就跑來匯報丞相了…小人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呀!”
看那仆人神色惶恐,說話哆哆嗦嗦的樣子,實是不像在說謊話,在場的仆人也有的聽得嚇得身體發抖,一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一掃而空。曹操自然是不信,但又覺得蹊蹺,又欲再問之時,卻見那仆人不知何時轉過了身,手指著門口大喊起來:“有鬼!鬼纏上了我!”
眾人順著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一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冷冷清清的月色下,他面龐透著病態的蒼白,一身青衣也泛著飄渺的寒光,若隱若現。就見他慢悠悠的進了屋中,好奇的看了那個還在尖叫著的仆人一眼,疑惑道:“嘉不就是太久沒來問個路么,你至于這樣么?”
……全場冷場三面,然后哄堂大笑。
“笑死俺了,上次郭祭酒被張飛那廝認成女人,這次又被這不長眼的仆人認成鬼!哈哈哈,好樣的郭祭酒!”
看著笑得歡樂的眾人,曹操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還是給身旁管事的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心領神會的將那仆人半拉半扯的帶下去,估計接下來定是一場訓斥。
門口那個人見這個場景,也是明白自己被當成鬼了,倒是也沒怎么在意,也就跟著眾人一起笑著。倒是曹操忍忍笑意看過來,見那人面帶病態,唇色也是蒼白無比,身影在偶爾吹進屋中的風中飄渺發抖,立刻一步上去給人披上了披風,半攬半拉的將人拉到桌前坐到剛才仆人新添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道:“孤不是讓你在府上養病么,怎么出來了?”
本該是責備的話從曹操嘴裏說出來卻半分責備之感都沒有,反而盡剩下了擔心之情。郭嘉拉著披風又往曹操那邊靠了靠,表示那邊比較暖和,而后等他終于蹭來蹭去舒服了坐姿,才透著不滿道:“嘉再不出門就要被憋死了!再說了那二袁之戰嘉雖然沒去,但好歹也出了個計謀,結果主公連個慶功宴都不通知嘉來,嘉沒辦法只能自己跑來了。”
“孤是怕你病上加病。”再想責備什么,卻見郭嘉已經不理他開始和桌上其他人閑聊起來,許是屋內暖暖的燈光的緣故,郭嘉的臉色也沒了蒼白,反而透著些紅暈。看到這一點的曹操也是舒了口氣,心裏有些許被晾在一邊的不滿,卻也沒再說什么。
“奉孝你猶在病重,不可飲酒。”這廂郭嘉正和大家聊得起興,飯桌之上豈能無酒,就在他端起酒杯剛要一飲而盡之時,荀彧手疾眼快的奪了酒杯,低聲勸誡道。
郭嘉自然是不樂意了,欲去搶酒杯可惜未果。陳群坐在對面的座位上看著自己的丈人和這不治行檢之人爭搶,只覺得內心的道德尺線又被狠狠地撼動了,內心暗暗想著今日過后定要再給主公寫一道諫書,好好管教這郭嘉。
酒杯爭奪戰失敗,郭嘉垂頭喪氣的回了座位乖乖坐好,話語上卻仍反駁道:“文若,人生在世須盡歡,美酒在前你卻不許嘉喝酒,豈不是要擾了今日這慶功宴的氣氛?”
“華神醫吩咐過,奉孝不可過多飲酒。”荀彧唇角微挑溫柔的微笑回答道,語氣間卻是不可讓人動搖的堅定。在坐之人都知道,荀彧平日看上去溫溫和和的,但關鍵時刻絕對是讓人拜服的大家風范,堅持就是堅持,軟硬不吃。
“主公……”這廂不行,郭嘉立刻轉換進攻方向,可憐巴巴的看著曹操。后者就見那平日深不可見底的秋眸此刻透著點點光亮,一時心悸,然后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就看那其中一下就滿載了愉快之情。
“主公總是這樣慣著奉孝,明知道這樣對奉孝的身體不好。”既然曹操點頭了,荀彧自然也是沒有理由再禁著了,只能把酒杯還給郭嘉,目光看向曹操,帶著淡淡的不滿。
孤真的拿奉孝沒辦法……曹操一臉兔斯基無奈的回望回去,荀彧嘆了口氣,倒也是理解這無奈感從何而來。
不過奉孝這樣的確還是主公你給慣出來的。
再旁邊的荀攸看著這眼神的交流也覺有趣,捏了捏他小叔的手然后小聲道:“不僅是主公,小叔你也有份。”
然后遇萬事都面色平靜溫和的荀彧,嘴角一抽動,不再再去眼神譴責那邊仍舊胃疼臉的某人。
接下來的飯桌上熱鬧更甚,有了郭嘉這個又喜歡聊天又嗜酒如命的,那些武將全起哄了起來爭相開始行酒令灌酒,曹操本來也是看著郭嘉那一杯一杯如飲水一般喝酒嚇人的很,可又實在是不忍心去毀掉郭嘉此刻臉上的歡樂喜悅之情,最后只能默默想今日過節,就先由著他吧。
飯菜撤下去后,眾人玩的還是不盡興,這時郭嘉提議道:“今日是鬼節,不如我們就輪流一人講一個鬼故事吧。若是誰講不出或者講得不好,那就要罰酒三杯!”
“那怎么行!”陳群第一個出來反對:“這鬼節本就陰氣重,談及鬼神本就是禁忌之事,郭祭酒你怎能如此不知禮法?!”
“長文為何這么兇嘛,莫非……”郭嘉眼珠子一轉,對著陳群頗有內涵道:“莫非長文……怕鬼?”
“笑話!我陳長文身正影正,怎會擔心鬼神!”
郭嘉的嘴角笑容更甚,瞇起的眼睛笑得像個狐貍一樣:“那長文你為何不敢玩這個游戲?還是心虛!”
“你……你……好!玩就玩誰怕誰!”陳群小朋友被人的話激的氣憤之至,竟忘了這是拙劣的激將之法,一下就入了圈套同意了下來。
既然冷如菊花的陳大紀檢委員都同意了,剩下的人便也都無了異議,在鬼節講鬼故事這種純心招鬼的游戲便愉快的開始了。
第一個講故事的是張遼,據說是他以前在村中村中的老人講的,說的是一女子生前受人虐待然后不堪痛苦自殺后變成厲鬼索了一村人性命的故事。情節很通順,情節描寫很好,不過因為在講故事的張遼一直都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講的飛快,等聽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故事早就講完了。
張遼表示他很無辜,他真的有在很認真的講。
第二個講故事的是荀彧,眾人暗想這回估計又要默默腦死機半響了,畢竟讓荀彧這種溫和的人講出來鬼故事要耐人聽,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甚至有人都打算直接給荀彧倒酒罰酒了。哪知道荀彧對著那遞來的酒杯擺擺手,目光淡雅望了在場的人一圈,輕啟雙唇道:
“既然到彧了,那彧就講給你們曾經發生在潁川書院裏的一個故事吧。”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荀彧面色平靜的落下了最后一個字,仍舊笑的溫和道:“就這樣,彧故事講完了。”
仍舊是一片寂靜,但和當時張遼講完故事后不同,這種安靜幾乎趨近于詭異,大部分人都面色蒼白,還沈浸在那個故事的恐怖氛圍當中。
就在這時,寒風破窗而入,呼呼的風聲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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