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的臉上便是一紅。幸好黑暗之中看不清楚。這正是昨夜她與玄天青歡愛的地方。想到玄天青，桑娘的心底不禁又是一沉。經(jīng)歷那樣的夜晚，其實(shí)她是想見他的?？墒撬麉s無聲無息的消失。府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遠(yuǎn)在建州的他也無從得知。他同玄天北去那里，到底是為了什么？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無所交代就靜悄悄的離開。桑娘垂下頭。玄天青昨兒個說晚上有事相告。莫非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可他終究是什么也沒有交代就離開了。

桑娘抬起頭，正迎上汴滄月若有所思的眼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事重重想得太過入迷，與他同站在大榕樹之上，他的手還扶在她的腰間。桑娘面上一紅，輕輕推了推汴滄月的手：“汴公子……”

汴滄月抬手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攬在她腰間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反而往自己的懷里收去。桑娘正想出聲，下面的院子里走過來了幾個人。正是府里安排巡夜的家丁和衙門派過來陪同值夜的幾個官差。走在最前面提著燈籠牽著一條大狗的家丁是門房的木禾。這孩子不過十五歲的年紀(jì)，是王大娘的遠(yuǎn)房親戚。家里托了王大娘把木禾弄進(jìn)了桑府，大娘見他年紀(jì)還小，又是從小在鄉(xiāng)里野慣了的。便讓他去了門房當(dāng)個門童。平日里有人幫著通報一聲就成，也算是個輕松的活計。這次府里出了事，安排巡夜是絕計沒有他的。想來也是少年心性，總愛往熱鬧得地方鉆。越是有事越往上湊，白白浪費(fèi)了王大娘的一番好意。

木禾牽著狗，正回頭對著身后的官差說著什么：“……幾位大哥平日里當(dāng)是接觸了不少的案子吧？咱桑府這起命案算是大案子不？”

一個官差同樣提著燈籠，聽木禾如此問便是一笑：“命案自然都是大案子。何況黑大人還在桑府上。黑大人雖然沒有交代什么，縣太爺那邊卻是給王捕頭和哥幾個下了命令，此案要限期偵破——桑當(dāng)家的平日里可有何什么人結(jié)怨？”

木禾正要開口，被身旁的二等管家老劉瞪了一眼，接過了話頭。這老劉在桑府也算是個老資格的管家了。不過上面有王大娘一直壓著，始終沒有機(jī)會翻上去做個正：“夫人是生意人。生意場上難免會得罪幾個，這個不好說。要說平日里夫人可是大好人，決計沒有什么仇家的……”

幾人漸行漸遠(yuǎn)，眼看著就走到了通往前廳的長廊盡頭。走得遠(yuǎn)了飄過來的話語便聽不清楚。桑娘等到幾人的身影一消失，便輕輕的掙了掙。豈料不掙還好，這一掙扎越發(fā)的引著汴滄月手上加力，將她緊緊擁在懷里。桑娘抬頭，背著光，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不知怎的看著黑暗中他這樣的剪影便覺著他的身體里透出來一股寒意，讓她害怕：“汴公子……”

汴滄月低頭。桑娘余下的話音便消失在他的唇齒間。桑娘大驚。腦子里轟的一下，不明了他怎么會突然之間如此孟浪。桑娘的錯愕不過持續(xù)了一瞬間，隨即便劇烈的掙扎。汴滄月一手?jǐn)堖^桑娘的腰后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里，一手托在她的腦后讓她無從逃避他的吻，輾轉(zhuǎn)中只覺唇齒的相依越發(fā)的深。

汴滄月一旋身子將桑娘抵到樹干之上。一直以為看過去淡然的他飄逸瘦弱，沒成想此刻抵著她的身體竟然是如此的結(jié)實(shí)，蘊(yùn)含的力量讓她無法反抗。汴滄月的吻讓桑娘覺著害怕。明明是堅決的掠奪，偏偏傳遞著一種苦澀的感覺，從雙唇相依間慢慢滲進(jìn)她的心底。

汴滄月的手順著桑娘的背部一路下滑，托起她的臀，猛然間將她按壓向自己。桑娘從喉嚨里嗯了一聲，隨即大驚失色。沒想到在這個男人的撫觸下她竟然也會發(fā)出如此的聲音。不經(jīng)意間想起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和蜃霧之中發(fā)生過的事情，頓覺心亂如麻。

汴滄月的手順著桑娘的衣襟下擺撫上了她的皮膚。肌膚的直接接觸讓她禁不住渾身一顫。頓時醒悟過來他們之間正在發(fā)生些什么。桑娘再也顧不得，錯頭狠狠一口咬在汴滄月的肩膀上，雙手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張嘴便要大喊。汴滄月被桑娘咬得渾身一緊，桑娘尚未出聲他已經(jīng)快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在裙擺下一拉。只聽見一聲輕微的撕裂聲，桑娘便感覺到褻褲竟然就那么被他生生拉了下來。

絕望的感覺從心里升起。不說他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也許是潛意識里的原因。無論承認(rèn)或者不承認(rèn)，在他身邊她是安心的?？墒鞘撬煺孢€是他太殘忍？竟然會在這里對著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天青……”

桑娘絕望的呢喃了一聲。汴滄月身子一頓，手下的動作越發(fā)的瘋狂。桑娘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被他分開，她的身子被他緊抵在大樹上，身子一暖，便有東西堅定的推了進(jìn)來。

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轟然坍塌。如果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要她以后如何去面對玄天青？不過昨日剛剛才圓房，愿以為他們即使不是尋常的夫妻，好歹也可以做一對正常的夫妻了。為什么老天要對她如此的殘忍，偏偏要在次日就讓她失身于另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她曾經(jīng)相信的男人。

是。她一直相信他。終究，她是相信他的。從蜃霧到水陣，從他淮水邊的相伴到在她房頂?shù)氖睾?。她一直認(rèn)為這個男人不會加害于她?？墒撬麉s做出了一件對她傷害最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