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必點(diǎn)的。”
白蕓生默默聽著，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二十五（下）
近夜時(shí)分，展昭才回到了開封府。
他不欲打擾眾人休息，便沒走正門，而是輕巧地越過了丈高的圍墻，無聲無息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個(gè)小院落中。
剛進(jìn)院門，就見房間裏居然亮著燈，燭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在夜色裏幻化成了一方顏色溫暖的小天地。
展昭呆住，忽然間心慌得手腳一起冰涼——分明知道不可能，卻又隱隱存著一絲期盼......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目光中，房門開啟，一人背光而立，白衣翩翩，儼然有如那人覆生了一般！
展昭靜靜地看了他半晌，驀地低下頭去，半晌方嘆了口氣，“蕓生，這么晚了，你來這裏做什么？”聲音中透出一絲無法掩飾的失望和倦意。
白蕓生目光一閃，對他的反應(yīng)只做不見，回身自屋內(nèi)拿出一個(gè)兩層的食盒來，來到院中的小石臺(tái)旁，取出幾味菜來擺放停當(dāng)，最后捧出的是一個(gè)精致的小酒壇，然后抬頭，沖著展昭一笑，“展叔這些天日忙夜忙，想來不曾好好用飯，”他看了看對方疑惑的神情，口風(fēng)一轉(zhuǎn)，“所以四叔特地叫蕓生去采買了些清淡可口的小菜給你送來，還命令小侄必須親眼看著展叔吃罷，”頓了頓，掃了那小酒壇一眼，“至于這酒，卻是小侄自作主張孝敬給你的。”
展昭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轉(zhuǎn)為釋然，笑了笑道，“如此還真是有勞了，替我謝謝蔣四哥。”
白蕓生點(diǎn)頭，手下不停，很快布好了杯筷，又將兩個(gè)小小的酒杯斟滿，招呼道，“展叔請坐，先喝一杯解解乏吧。”
展昭走到石桌旁坐下，見那幾樣菜色果然都是平日裏自己愛吃的，不由暗嘆蔣平心細(xì)，隨口道，“明日還要當(dāng)值，這酒就免了吧。蕓生，你也坐下來吃些。”
白蕓生也不推辭，坐下陪著他嘗了幾口，便停箸道，“小侄已經(jīng)用過晚飯了，展叔不必同我客氣。這些菜若不吃完，四叔那裏蕓生卻不好交代。”
展昭也的確餓了，側(cè)頭朝他笑笑，便專心一意地吃將起來。
白蕓生含笑看著他低頭吃喝——從他這個(gè)角度望過去，可以清楚地看見展昭側(cè)臉的輪廓，清癯秀拔，身后映著半彎新月，在一片濃郁的夜色裏，整個(gè)人被勾勒出了一道銀邊，竟像是通體散發(fā)出一層淡淡的光華來。
夜風(fēng)微涼，有草木的清香彌散于四周，一切都在月光下變得不真實(shí)起來，這一刻，白蕓生只覺心裏一片沈靜滿足，如同中了蠱毒一般，貪婪地只想享受這刻安逸的時(shí)光......
展昭覺察到了他的註視，轉(zhuǎn)過臉來，微微笑道，“蕓生，看什么呢，這般出神？”
白蕓生吃他一問，也覺有些困惑茫然，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岔開話題道，“小侄正在猜想展叔的酒量到底如何呢，只這一小壇‘女兒紅’難道就真醉了不成？”
展昭默然，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很久才低聲應(yīng)了一句，“不必猜了，我的酒量還好，只是，”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掠過一絲黯然，“還是曾經(jīng)被人灌醉過......”
白蕓生看著他蒼白清冷的面容，那眉角眼梢間總似有種淡淡的、化解不開的憂郁，不知怎的就是見不得他不開心的樣子，沈吟片刻，眼神一亮，提議道，“不如這樣吧，展叔只要喝一杯，我就陪著湊個(gè)趣，舞劍吹簫，哪樣都成！”
展昭訝然，微微皺眉，“胡鬧......你這又是為的什么？”
白蕓生緩緩搖頭，口氣堅(jiān)決地回答道，“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想要你高興！”
展昭直視著他的眼睛，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gè)初見時(shí)的翩翩少年似已迅速長大了許多，眉目間脫去了隱隱的稚氣，五官輪廓在皎潔的月色下顯得格外清晰深刻，心中一暖，嘴角噙笑，嘆息道，“傻孩子，說什么蠢話呢？我的歡喜又何須他人來給？！”
白蕓生一怔，卻依然固執(zhí)道，“那就算是我要自尋開心好了，展叔你只需看著就成。”言罷，取過長劍，飛身躍入庭院中，便在月色下舞了起來。
——白衣勝雪，長劍如霜！
夜色溫柔，那樣美的情景，竟似可將一切都幻化成一場不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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