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一場風暴在平和如許的云城上空盤旋,但底下的百姓卻對其一無所知。
從江鶴那裏得知一切的陸承淵心裏有了底,不再擔憂無法扳倒宋昱寧的事情。
趁著這會事態還算平靜,陸承淵去了趟李湖家,李湖淚眼婆娑地迎上來,差點給陸承淵跪下。
“我兒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李湖悲喜交加,臉上表情也是十分難以言說,陸承淵將他扶起來,與他一道進屋。
李湖的兒子躺在床上,人倒是沒受什么外傷,就是遭到了不小的驚嚇。此刻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問什么也不回話。
陸承淵和李湖對罪魁禍首是誰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就此過多追問。
陸承淵稍稍安撫一番李湖,讓他看顧好兒子,便出門尋去了孫夫人家。
云京的狀況明朗許多,四肢不時就會動彈,看起來不日便能蘇醒。
借著孫夫人去倒茶的空當,陸承淵把將要為云京討回公道的事說與他聽,也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云京的眼皮突然動了動,像是因為陸承淵的話而很激動。
回到鋪子,一封信恰好也送上門,與他幾乎是前后腳。
送信的人點名指姓,信是給陸承淵的,陸承淵將其接下,回屋拆開后,幾眼閱盡。
隨后將信紙捏在手中,崔景晏看他這樣,問及信中內容,陸承淵對他沒有隱瞞,直言說:“侍郎那邊要我做件事,做好了,就能一舉讓云城縣令和宋府一同伏法。”
不想崔景晏聽完開心不多,更多的情緒是擔心,“若是危及自身的事,我不希望你去。”
“放心。”陸承淵拍拍他的手背,眸光柔和,“不是危險的事,只不過需要借我的嘴散播些消息罷了。”
“這……”崔景晏不大相信,“只是這么簡單的事?”
“是啊,所以你別擔心。”
次日大清早,還在睡夢中的陸承淵被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他連忙披衣起身,崔景晏也一道收拾,陸承淵制住他,“天還早,你再睡會。”
將人按回床上,他匆匆行至鋪門處,把門一開,外頭白日亮光刺眼,還不及適應,一道蔑人冷喝襲來,“你就是陸承淵?”
陸承淵費力睜眼,逆著亮光終于看清外頭的人。
來者一共就兩個,一個抱手吊著眼睛瞧人,很是不屑,另一個兇神惡煞,五大三粗,手掌按在腰間的刀鞘上。
兩人往那一站,活脫脫四個大字。
來者不善。
不過陸承淵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懼,聲色平平回道:“是我,二位是?”
打頭那位眼看他如此從容自若,眼睛吊得更高,往下睨著人。
只是他身量不及陸承淵,故而這動作做起來就很奇怪,他自己好似也察覺到了,找補似的輕拍兩片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我們是官府的,找你要點東西。”
不說名字,只說來歷,可謂是無禮至極。
但在平民百姓面前,“官府”二字足矣,禮數什么的,在絕對的權利跟前等同虛設。
陸承淵禮貌笑笑,“原來是官爺,不知是找我要什么?”
這一聲“官爺”顯然是把人給叫舒服了,那人背起手,斜著眼睛,拖長嗓音道:“那日你去當鋪當木雕,那木雕呢?”
陸承淵眉頭微鎖,佯裝沒記起來,“木雕?”
“對啊,木雕。”吊梢眼的人語氣不善,“別說你不記得了!”
“記得記得。”陸承淵矮身彎腰,做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我是拿著木雕去過當鋪。”
吊梢眼一副“這不完了”的索然表情,抬起只手,要求道:“把那木雕給我。”
“啊?”
這一聲驚訝,音量較之前提高不少,街上人雖少,但總還是有幾個路過的,聽此動靜,忍不住看來。
吊梢眼察覺目光,忙改了話頭,“我的意思是要買你的木雕,比當日當鋪的價格高三十文。”
他伸出三根手指,到陸承淵眼前晃悠,眼底顯露嘲諷,意思很明顯,多三十文肯定叫你無法拒絕。
他勢在必得,認為此等市井小民定然會為這些蠅頭小利動容。
而那天之所以沒當,一定是還想要更高的價格,如今這一來,不正好是給瞌睡之人遞了枕頭,成全了他的貪念。
吊梢眼就看那人捏著下巴,似乎陷入糾結,由此他更加斷定一會定能直接把那木雕給縣令拿回去。
“不賣。”
“什么?”吊梢眼以為自己聽錯了,瞇縫的雙眼不由睜大了些,“你再說一遍!”
陸承淵無辜道:“官爺,我說不賣啊,這次你聽見了嗎?”
吊梢眼何止聽得清楚,當即指手暴喝,“大膽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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