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背對著英姿,披散濕潤長發遮住了她臉,水滴低落浴盆之中,不知是不是淚。
“不,我還沒有大努力。已經六日了。他不知傷成什么樣子。他是能做大事人,若不是因為有我,他不會遭此無妄之災,他至少還有九年以上時間。”前世她難產而死之時,正是沈奕昀糾結大軍兵臨城下之際,她不知他勝敗,卻知至少那個時候他是沒事。
今生,都因為她重生而轉變了。
沈奕昀不該如此。無論他是否謀反,以他經天緯地之才,定要有一番驚世駭俗大作為,哪裏能如此折翼?
“替我沐浴吧。我母親若來,就說我累了,這會子我誰也不想見。”
英姿哽咽著“嗯”了一聲,一面伺候云想容沐浴,一面默默地掉淚。
與此同時,恬王府中。
夏輔國手持圣旨,朗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霜琴郡主,品貌出眾,德才兼備,正當適婚之時,當擇佳偶良配。值承平伯沈奕昀與霜琴郡主堪稱天造地設。今特封沈奕昀為霜琴郡主儀賓,賜郡主府、儀賓府,與六月初六完婚,欽此!”
話音落下,恬王、恬王妃、劉清宇與劉嗪都處于呆滯之中,前三者為驚愕,只有劉嗪是因為太過歡喜而呆楞,也是她第一個回過神來,歡歡喜喜唱道:“謝皇上龍恩”,起身接了旨。
夏輔國笑吟吟道:“王爺,王妃,世子爺,郡主,奴才給您們道喜了。”
恬王威嚴掩蓋內心情緒,與夏輔國契闊了幾句,要留他用飯,夏輔國笑著道:“奴才還要去承平伯府傳旨,恐怕要辜負王爺美意了。”
恬王妃見夏輔國要走,忙送了個大封紅,笑著道:“夏公公,沈伯爺如今……”
“沈伯爺如今已經無罪釋放,這會子應已回了伯爵府了。”
“那沈伯爺與云家六小姐婚事?”劉清宇問。
夏輔國笑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斷沒有收回成命道理,六小姐與沈伯爺婚事照舊。從此往后霜琴郡主與六小姐共事一夫,沈伯爺乃當今第一才子,也算一段佳話。”說著行禮告辭。
劉嗪聞言,圣旨險些扔地上:“怎么會這樣?”她和云想容兩頭大?
恬王和王妃見劉嗪模樣,就知其中必有內情,皇帝不可能突然賜婚,便拉了她到內室去說話。
承平伯府,沈奕昀剛進府們,正被衛二家圍著問長問短,夏輔國賜婚圣旨就到了。
他雙膝跪地。半晌沒有反應,夏輔國見沈奕昀如此,似笑非笑道:“沈伯爺。皇上開恩,免了您罪,還給了您這樣大恩典,成全了您與霜琴郡主美事,您也該感恩戴德才是啊。從此以后娥皇女英。沈伯爺坐享齊人之福,可是天下人艷羨美事。若不是皇上看重您,您以為已有侯府千金為良配,還能尚郡主嗎?”
沈奕昀心中驚濤駭浪,這個時候已沒有選擇余地,因為他知道自己擔心事情發生了。他被毫發無傷被關了六日,外頭人就焦灼了六日,恐怕是想了辦法。走投無路之下才出此下策。
麻木叩頭接旨,與夏輔國寒暄,將之送走。
沈奕昀面色嚴峻問楮天青:“是誰主意?!”
楮天青誠實道:“是我們與六小姐一同商議。當日已是走投無路了。”
“是啊,咱們實沒有法子了。”小猴搶著道:“我們人私下裏都已經準備劫獄,還是褚先生足智多謀。說稍安勿躁,先看看六小姐能耐。不過六小姐為了爺真做了很多。她去求了閩王不果。又去求永昌侯,永昌侯不但不答應救您出來,還與六小姐斷絕了父女關系。如今六小姐搬了出來,住玉簪胡同呢,后來實想不出辦法,六小姐說不能讓您出了大牢從此一生都做逃犯,恰好我想到了恬王跟您說親事,就與六小姐提了個醒,六小姐就去求了霜琴郡主。”
沈奕昀心疼無法呼吸,雙拳握指尖泛白,緊閉鳳眸。
傻瓜!傻瓜!
這六日于他來說是焦灼,于她來說,卻是煉獄一般煎熬。從事發那日到現,她竟一夕之間失去了那么多。她失去了尉遲鳳鳴那個朋友,失去了尊嚴,失去了父親,甚至后去找劉嗪時,連未來夫婿都要失去了。
她是否想過,萬一皇上將他賜婚給劉嗪,而駁了之前賜婚,她該怎么生存?被二度退婚,又與永昌侯父女決裂,她即便有萬貫家財,京都城中那些好事之徒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她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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