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永康藥鋪。
“我說,鑒定兩三味藥材,需要這么長的時間嗎?”
姜云卿端起第五杯茶粗暴的一口飲盡,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
旁邊奉茶的藥鋪學徒只能腆著一張臉,陪著笑:“好藥材,自然是要多花些心思的。”
“怕不是學藝不精,辨不得藥材吧!”
姜云卿漫不經心的將茶杯倒扣在桌面上,殘余的茶水沿著杯壁一點點的滑落在桌面上,又一點點的從茶沿與不是過分平整的桌面的縫隙里流出,蜿蜒曲折的流至桌子的邊緣,“嘀嗒”、“嘀嗒”的垂落在桌底的青石板上。
本就寂靜的房間里,滴水聲仿佛被無限放大,學徒心里莫名慌亂的緊,卻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在學徒祈禱掌柜的快點回來的時候,后屋人未至聲音卻是先入了屋中。
“郎君說笑了,某這不是來了嘛!”
來者是一位青衫中年人,瘦臉狹長,下巴續著半掌來長的胡須。
是這永康藥鋪的掌柜。
姜云卿神色不變,之口不提方才的吐槽之語,只是看向來人,笑問道:“掌柜的可是鑒定出來了?”
“倒是費了些心思!”
“作價幾何?”
“這個數!”
掌柜的云淡風輕的豎起三根指頭。
“三十貫?”
“是······”
掌柜的剛想搖頭否定,卻見姜云卿抬手輕輕在倒扣的茶杯底部一點。
“嘭!”
只聽得一聲悶響,卻不是茶杯出了問題。
茶杯穩穩當當的懸在空中,而底下的桌子卻是已經破碎開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化為了齏粉。
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豈不是骨頭都要碎成渣了?
“是多少?在下還是想聽掌柜的親口說說。畢竟,您才是掌柜的嘛!”
“是、是三十貫,郎君說的端是準確無誤,在下佩服!”
掌柜的彎下腰,低頭抱拳行了一禮,只是嘴角微微抽動,心口也是有些隱隱作痛。
那幾味藥材雖然不錯,但也就頂多值個十貫左右,他方才想壓一下價,想說三貫來著的。
這偷雞不成蝕把米,遇到了江湖高人,平白虧了二十貫,換做誰,誰不肉疼啊?
扭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學徒,眼色一橫。
“在這杵著干甚?還不速速去為郎君取三十貫錢來?”
“哦、哦,是!”
學徒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連忙去柜臺取了三十貫錢來。
姜云卿接過學徒顫顫巍巍遞過來的包好的三十貫銅錢,終于是站起了身來,掂著茶杯走向掌柜的。
“實在抱歉,也怪在下不知輕重,竟是弄壞了鋪子里的桌子,掌柜的不會怪在下吧!”
掌柜的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輕輕用衣袖擦去,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無、無妨!”
經過掌柜的身邊的時候,姜云卿突然停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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