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簫苦笑，“不瞞秦大人，是韓某做錯了事。”
秦霄笑了笑，“人生在世，孰能無過，低頭認(rèn)錯再道個歉彼此間的隔閡也就煙消云散了。”
韓子簫道：“秦大人似乎經(jīng)驗豐富。”
秦霄道：“若是論經(jīng)驗，秦某確實經(jīng)歷不少。當(dāng)年為考取功名，十年寒窗受過許多苦，考場不如意時常對著他動怒，許多次以為他會離開，好在，只要秦某低頭認(rèn)錯，他便心軟留下來。”
韓子簫想起秦霄的那名男妻，他只見過一次，但印象卻十分深刻，“那秦大人日后該更懂得珍惜才是。”
“這是自然的。”
走到宮門口，褚慕卿的幃轎已經(jīng)起轎了。韓子簫看著那頂幃轎，秦霄一旁拱手道：“秦某告辭了。”
韓子簫回過神，對秦霄拱了拱手，“秦大人慢走。”
韓子簫上了轎子，本想去御史臺，拐了個彎，又去了劉府。劉夫人的身子還不見好，劉府上的事情，韓子簫也幫著分擔(dān)著。
第三個晚上，褚慕卿還是不回房。
過了戌時，韓子簫徑直去了書房，毫不猶豫地抬手推開了書房的門。披著狐裘伏在案上的人抬起頭，見是韓子簫，便冷下一張臉，“你來做什么？”
韓子簫壓下心裏對他的愧疚，道：“王爺已經(jīng)連續(xù)三晚不回房在書房處理公務(wù)，下官擔(dān)憂王爺身體，特來請王爺回房。”
褚慕卿不領(lǐng)情，“本王想回房時自然會回，不必你來請。”
“下官說錯了，寢房是王爺?shù)模匀徊恍柘鹿賮碚垺！表n子簫往前走了幾步，“就當(dāng)是下官來等王爺一塊回房。”
“本王也用不著你等。”
連遭兩次拒絕，韓子簫實在不知該說什么，楞在那。褚慕卿隨手拿起一本折子，看折子不看他，“你出去。”
韓子簫并沒有出去，雙膝一曲，便跪了下去，褚慕卿見他跪下，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折子。
跪在地上的韓子簫道：“那晚下官因劉大人去世心裏難受，加之喝了點酒，才對王爺說了大不敬的話，下官不求王爺原諒，只求王爺不要虧待了自己。若是王爺覺著那晚給了下官一巴掌不夠，大可以再打罵，下官甘愿受罰。若是王爺不想與下官同榻而眠，下官不回寢房就是，住廂房也好，書房也罷。總之，還請王爺回房睡，莫要在書房過夜，傷了身子。”
褚慕卿繼續(xù)看折子，輕描淡寫道：“要是說完了，便出去。”
韓子簫起身，“好，下官出去等王爺。”轉(zhuǎn)身開門出了去，在書房門口臺階上坐下。
屋外寒風(fēng)陣陣，韓子簫身上穿得單薄。刺骨的寒意將他包裹，寒風(fēng)吹得皮膚辣疼。韓子簫坐著一動不動，他從小到大生活富足，不曾受過什么苦，餓了有人伺候用膳，冷了有人伺候穿衣，穿著單薄的衣裳在這大寒的夜裏坐在外頭還是初次。
他分明可以不必這么做，當(dāng)初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入王府，褚慕卿待他冷與暖都無關(guān)緊要。但這幾天，褚慕卿正眼都不愿看他時，他心裏又確確實實難受。
身后的那趟門緊閉，韓子簫借著門窗投射出來的燭光，看著地上，青色的石板上落著點點白色小花。
韓子簫抬頭看天上，看到那芝麻大小的白色小花從天上悠然飄下，那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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