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電梯門的手。

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

門內(nèi)，湯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門外，她心死地看著他。

她看著關(guān)上的電梯門，鏡面玻璃映出自己疲憊的身影。她無力地扶著墻，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令她感到疲憊不堪。

小會議室裏，素素、鄭凡和其他三名組員面如死灰地坐著。湯駿抱歉地看著他們。

素素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湯駿低垂眼簾，無法回答。

鄭凡不甘心地說：“我們拼死熬夜做的企劃，就這樣被否定了嗎？明明就是別組抄襲我們的創(chuàng)意，為什么算我們輸？”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改變總監(jiān)的決定。”湯駿一臉歉意，婉轉(zhuǎn)帶過鄭凡犀利的問題。

其他三名組員悲憤痛苦，哀求著說：“主任，再幫幫忙吧，我們真的被開除了嗎？”

湯駿低頭，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們。

素素抬起頭，抓住湯駿的手，苦苦拜托他，語氣甚是卑微，“主任，我孩子的醫(yī)藥費(fèi)都靠我這份薪水，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主任，拜托你再想想辦法吧。”素素越說越辛酸，聲音開始哽咽。

鄭凡說：“主任，我知道我的能力還不夠，可是我真的很認(rèn)真地在做這次企劃，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走人。”

湯駿看著會議室裏的五名組員，滿是歉疚和心疼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cuò)。身為組長，沒有保護(hù)好你們。我會想辦法，看是幫你們找到新工作還是什么，只要我?guī)偷蒙厦Γ欢〞湍銈儭Ｕ娴膶Σ黄稹彼滩蛔∫布t了眼眶，再也講不下去。

素素、鄭凡和其他三人都能理解湯駿。

剎那間，會議室陷入一片死寂的氣氛。鄭凡最終受不了了，抽抽搭搭哭起來，“哎呀，真是郁悶死了啊。”

湯駿也快掉下眼淚，強(qiáng)忍著說：“真的很抱歉。”

素素強(qiáng)忍難過，拍著鄭凡的背，“別這樣，你這樣讓主任多為難？”說著說著，她自己再也說不下去，因?yàn)樗卜浅ｋy過。

鄭凡哭著說：“回家要怎么跟家裏說我丟工作了啊？”

湯駿真誠地說：“你們放心，我會和你們共同進(jìn)退，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會議室裏，彌漫著離別和難過的氣氛，十分壓抑。

皇海百貨一樓的下午茶餐廳內(nèi)，楚楚和曾董坐在隱蔽的位置，喝著下午茶。

楚楚又是急又是撒嬌地拉扯著父親說：“你快點(diǎn)去跟總監(jiān)講啦，千萬不能讓湯駿被開掉。”

曾董笑了笑，好言相勸，“我覺得以皇海盛世目前的情勢來看，湯駿要走，反而是個(gè)聰明的決定。”

“爸……”楚楚不解地抗議。

曾董說：“楚楚啊，你想想，在紙上寫一個(gè)ssp week和實(shí)際辦一個(gè)ssp week，完全是兩回事。現(xiàn)在林曉潔有湯敏護(hù)著，湯駿看起來當(dāng)然吃虧。不過要是這次的ssp week出了什么差錯(cuò)，那湯敏和那個(gè)林曉潔可就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楚楚還是擔(dān)心，“可是湯駿……”

曾董捏了女兒的臉頰一下，安撫道：“放心，湯駿是皇海盛世的繼承人，就算湯敏現(xiàn)在把他趕出皇海，也改變不了這個(gè)事實(shí)。所以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等皇海出了什么亂子，很快湯駿就能接手了。”

曾董老謀深算地笑著，仿佛勝券在握。

楚楚撇撇嘴，接受了父親的說法，但心中還是不怎么踏實(shí)。

晚上，湯駿帶著晚餐走進(jìn)病房，他輕輕地將晚餐放在母親身旁的桌子上。

“媽，我來了，今天有好點(diǎn)嗎？”他靠近母親，看了看母親的氣色。

他輕聲笑著道：“楚楚今天才跟我說，覺得你很快就會醒來。我也這樣覺得，所以特別準(zhǔn)備了兩副碗筷。”

湯蘭緊閉雙眼，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

他邊說邊把晚餐拿出來，擺好碗筷，說：“周叔做了你最愛吃的菜，讓我?guī)н^來跟你一起吃哦。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糟花枝，還有香煎鮭魚跟雞湯。”

他坐下，拿起筷子，特地夾了一大塊鮭魚，放在靠近母親的碗裏。

“我記得以前你都把最好吃的部位留給我吃，今天換我留給你了。”

他仔細(xì)地觀察著母親，可是母親仍然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也沒有。他嘆了一口氣，感到有些洩?dú)猓耙粋€(gè)人的晚餐真的很無聊，以前我最怕你念叨我了，但是現(xiàn)在只要你愿意起來跟我講話，隨便你要念叨我還是罵我，我都會很高興的。”

他說著說著，眼眶開始泛紅，看著母親，聲音哽咽，“媽，我好想你……”

仿佛就像是聽到兒子的召喚一般，突然之間，躺在床上的湯蘭手指微微動了動。湯駿并沒有註意到，悄悄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準(zhǔn)備拿起碗筷吃飯，下一秒細(xì)微的呻吟聲傳來，“駿……”

湯駿驚愕地抬起頭，以為是自己聽錯(cuò)了，立即看向母親，“媽。”

病床上的湯蘭，眼皮動了動，終于慢慢睜開眼睛，對湯駿緩緩伸起手，“湯駿……”

湯駿激動地握緊母親的手，靠近母親喊道：“媽！”

湯蘭醒了，她虛弱地看著湯駿，“我睡了很久嗎？”

湯駿欣喜若狂，緊緊抱住母親，流下了眼淚，道：“沒有，沒有。”

湯蘭靠在病床上，湯駿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餵母親喝雞湯，細(xì)心地拿餐巾紙?zhí)婺赣H擦嘴。

湯蘭欣慰地看著湯駿，道：“這段時(shí)間，受了不少委屈吧？”

湯駿搖搖頭，道：“媽，對不起。”

“怎么了？突然這么說？”湯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