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璃向來覺得自己挺直率的，做什么事都干脆果斷，這會兒學會優柔寡斷了，真不像自己性格，矛盾得很。
姜楓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在意，也沒有在籃球場上掃描她的所在，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仍舊喝著張凡送的水，接受著他人往日用礦泉水瓶子兩相敲打的加油。
“怎么不去？”佟笙今天收器材，收完球拍在一旁吸著飲料，喝空后她撞了下溫璃手臂，不甚在意地問：“害羞？”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還沒將昨晚的事跟佟笙通氣，正好現在把她的猶豫一并告知：“昨晚我倆抱一塊了。”
“嗯……”佟笙點點頭，嗯字拖得老長，一秒以后她反應過來，尾音倏地上揚，聲音大得離譜：“我擦！你倆背著我偷偷搞地下情啊？！”
溫璃上手捂住她那張喇叭，笑中帶刃：“你再大點聲，門衛大爺養的狗都被你召過來了。”
“……唔。”佟笙掰不開溫璃的手，只能指著被封死的嘴求饒，溫璃一松，她當即情圣上線，頭頭是道地分析說：“那你還躲著人家干嘛？這只會讓人家姜楓誤會你抗拒跟他接觸。”
“他、會這樣想？”溫璃在這方面顯然是個白癡，她是不想進展過快，但也不想真的推開對方，于是虛心向佟大情圣請教：“那我咋辦？我剛才水都沒送。”
“你啊，唉……”佟笙故作深沈地拍了拍溫璃肩膀，心想還能意識到走錯了哪一步，也不是無可救藥。她計上心頭，眼睛向下一劃，落在器材車上：“楞著干啥？把車推去器材室，假裝跟他來個偶遇啊。”
“？”溫璃神色暗下，轉為疑惑，無情拆穿她：“你只是單純想用我這個免費勞動力吧？！”
佟笙：“……”
草，被看出來了。
“嘿，我不管了，麻煩你嘍。”佟笙臉皮厚如盆，敷衍一揮手，丟盔棄甲地溜了。
無故撿了一車器材的冤大頭溫璃：“……”
姜楓這天輪值收器材，張凡和齊非兩個得力干將爭先恐后地獻殷勤，一塊撿完球后，他自己單手推車，甩下面面相覷的小弟走了。
“不用跟。”姜楓解釋道，普通學生該做的他一概親力親為。
倆小弟見他哥一意孤行，識趣地先一步撤回教室了。
溫璃埋頭推車從他身旁走過，速度極快，視他如空氣。
姜楓慵懶的眼神往前面一放，溫璃回過頭看他的視線立馬就移開了，明明有意回頭觀察，又避免和他視線接洽？
姜楓眼睛一瞇，真不知道她躲什么。
牙剛好，腦子又犯什么病？
在關過他們的器材室裏，姜楓跟躲了他一路的溫璃順利會師了。但對方只顧著忙手上的事，并沒有傳遞出任何想要跟他交流的信號。
姜楓記性沒出過差錯，今天不是收器材的女生不是她，順序都是按集合站位排的，所以這一趟她有意而來，就像上回為了他找機會跟她說話，故意推走別人的車一樣。
一進門，扔好車，姜楓隨意靠在架子旁，涼涼開口：“你剛是在躲債還是躲我？”
溫璃手上動作不停，放下幾對球拍后回他：“有區別嗎？”
“那就是躲債。”姜楓彎了彎唇，自信不改：“躲我不太可能，昨晚……”
“啊！說回來，期中考我輸了的懲罰是什么啊？”察覺到他要舊事重提，溫璃故意大聲打斷，斷完后路，聲音很快弱了下去：“你一直不說，我這心裏老惦記。”
后半句‘你都沒推開我’就這么被腰斬了，姜楓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默默走到溫璃身邊，幫她放起了球拍。
“你怎么知道是懲罰？”姜楓彎腰抓起一對，眸底蕩過疑慮：“難道天天夢見我折磨你？”
“噗。”溫璃一下沒忍住，笑了，隨口扯出來的話裏也都是笑意：“沒你說的那么離譜，只是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的，沒幾天就要期末考了，想在這個學期兌現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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