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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年年今夜月華如練曾是人千里如今咫尺間（2 / 3）

客人的馬都是由店小二喂的。蘅笠說是去喂馬，其實(shí)不過是在驛站院中轉(zhuǎn)了一圈等婉妍睡下，省得她不好意思上床睡覺，省得她不自在。

等蘅笠再回來時(shí)，婉妍已經(jīng)橫七豎八睡地完全不省人事了，還打著歡樂的小呼嚕。

桌上的燭火，還為他留著。

看著燭光映襯下，女孩那香甜似蜜糖的安詳睡顏，柔軟了整個(gè)夜幕。

蘅笠忍不住輕揚(yáng)嘴角，心中頓時(shí)一片柔軟。

我這短短十幾年，眼光所及都是荊榛滿目，身軀之所處皆是舉步維艱。

間或偶得的一星半點(diǎn)歡愉，卻皆如華胥一夢般，還未入夢，便已夢醒。

明明曲還未奏，人卻已然散盡。

好在，我拿這些苦難換來了你。

命中注定和我綁在一起的你，永遠(yuǎn)無法逃離我的你，不得不接受我的愛的你。

哪怕我這份愛，愛得嚴(yán)苛，愛得寒涼，愛得克制。

想到這里，蘅笠心中滲出些許酸澀的苦楚。

“呼。”蘅笠輕輕吹滅了燭火，讓無盡的夜色淹沒小小的房間。

年年今夜，月華如練。曾是人千里，如今咫尺間。

省了思念。

“嗯……”婉妍吧唧吧唧小嘴，努力睜開迷蒙的雙眼，掙扎著環(huán)望四周，清醒片刻后立刻彈了起來。

完了完了！！我睡了多久了！

婉妍坐在床上把頭伸出床簾，才發(fā)現(xiàn)黎明已經(jīng)在黑夜中播撒下了微光的種子，不用燭火也可以看清屋內(nèi)的一切了。

婉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多虧我強(qiáng)大的意志力讓我沒有一覺睡到晌午，這樣大人還能在天大亮前睡上一個(gè)時(shí)辰。

邊想著，婉妍趕忙下床去找蘅笠，剛剛穿好鞋下了床塌，就看見了蘅笠。

窗欞外，是霧靄朦朧的清晨和與翠柳交相掩映的木槿花枝。

窗欞內(nèi)，是坐在窗臺上，靠在窗欞上閉目養(yǎng)神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帶著不諳世事的淡漠與渾然天成的凜然。任由清晨的微風(fēng)牽起墨色的長發(fā)，在肩頭或卷或舒。

窗欞內(nèi)外，此景與人，皆是自成一派的清冷與絕色。

眼前如畫一般的景象，唯美地讓婉妍住了腳步，看得入迷。

半晌后才回過神來，拿起了凳子上蘅笠的披風(fēng)，躡手躡腳地往窗邊去，想給蘅笠蓋上。

坐在并不寬的窗臺上，靠在硬邦邦的窗欞上，看著就很不舒服。

婉妍心里明白，蘅笠之所以坐在窗臺上休息，是為了與自己隔開盡可能遠(yuǎn)的距離。

讓這個(g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夜晚，不那么令自己尷尬與為難。

真是難為大人了……婉妍心中生出幾分心疼之意。

婉妍正要把披風(fēng)給蘅笠蓋上，仍舊閉著眼的蘅笠突然開了口。

“醒了？”

許是許久沒開口的原因，蘅笠的聲音帶著幾分清晨初醒后，柔軟又慵懶的沙啞。

“嗯？嗯！”

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倒把婉妍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就把舉著披風(fēng)的手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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