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我沒想到內疚的那個人會是我啊!想起那些沒能夠兌現的諾言,俊逸再也講不下去了,有時候一時的錯誤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胸口突然撕裂一般的疼痛,難以壓抑的內疚感統治了全身,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當俊逸意識到的時候,淚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衫。
佳夕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沈默了半晌才道,“你怎么了?”剛要起身去安慰他,俊逸卻快他一步俯身下身將佳夕置于自己的雙臂之間。
“你到底怎么了?”佳夕伸手擦去他的眼淚,身體卻被俊逸抱住了。淚水就落在了他的臉上,灼燒著他的肌膚。
“佳……想要你……求你了……”想要一個擁抱作為安慰,面臨崩潰的邊緣的俊逸有些失控的,強行吻著佳夕,熱情的吻帶著苦澀的淚水攪亂了佳夕的思維。
“佳……好像抱你……”略帶沙啞的聲音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勾魂攝魄的毒藥,佳夕像被魔法定住了身體,難以動彈。
“佳……佳……”一遍遍的呼喚著佳夕的名字,溫柔的唇落在佳夕的耳垂,脖頸,鎖骨上,漸漸剝奪著佳夕最后的理智。
“……啊!”忽然一聲慘叫,俊逸滾落到了沙發之下。佳夕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憤憤然的望著俊逸,別開玩笑了,這個混蛋,剛才將故事講到動情流淚的地步現在卻來向他索取溫柔,這意味著什么他再遲鈍也明白。他才不想自己被當成舊情覆燃的對象呢。
俊逸捂著下巴爬了起來,委屈的道,“你好過分呢!”剛才正在忘我的時候被一拳打在了下巴上,差一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此刻感覺口中咸咸的。不過這一拳也把自己打醒了,的確不該在這樣意識混亂的情況之下,去索取什么擁抱的。
“誰過分,自己清楚!”佳夕扔下一句話,爬到了床上,不再理他。
俊逸悻悻的來到洗手間,漱了漱口,看只是舌頭破了塊皮,沒有什么大礙,又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從洗手間出來,佳夕已經朝裏躺在床上,看似睡著了的樣子。俊逸熄了燈,拿著枕頭也來到床上,安靜的躺了一會,看佳夕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轉身往佳夕那邊靠了靠,輕聲道,“佳,剛才真的對不起啊!”
佳夕毫無反應。
俊逸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嘆了口氣,又道,“你別生氣啊,生氣睡覺對身體不好。我沒有把你當成陳翰的意思。我只是一想到他的病死,就覺得對不起他,所以……”
所以想找個人安慰安慰。佳夕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和一個過世的人吃醋未免太小氣了。也許因為在這段感情中一直找不到自信,他害怕俊逸只是把自己當成某人的替身。自己不應該得到他如此的垂青,這一直是他內心深處的聲音,所以才會對這樣的細節作出過激反應。
“這些故事我已經在心底埋藏了很多年,你知道陳翰病死之后,這變成了我一個人的故事,沒有人再提起陳翰的名字,也沒有人了解我們曾經的感情,這樣下去,記憶會越變越淡,我害怕遲早有一天他會從我的生命中完全消失,而那已經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牽絆。深夜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沈浸在那些記憶中無法自拔,黎明醒來有時又會懷疑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過。沒有第三者見證的愛情,失去了一方之后,就變得虛無縹緲,所以你肯聽我講我很高興,不知不覺的就越講越投入。但是我知道現在我在和你談戀愛,還這樣去懷念一個人,是不對的,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絕對沒有重溫過去的意思,我是認認真真的想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輕……點。”沈默了很久,佳夕忽然說。俊逸的最后的話,打動了他,在現實中找不到傾聽著的寂寞他也深有體會,放逐內心在記憶中徘徊,最后又懷疑記憶是自己虛構出來自我安慰的假象還是真實存在過,人格分裂一般痛苦的掙扎卻找不到解脫之道。
“什么?”已經放棄勸說的俊逸,一時沒有會意,探起身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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