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雪輝醒后,便一直呆在了巴利安總部沒有離開,失去了往日熟悉的畫面,雪輝覺得一切都束手束腳,哪怕有由乃陪伴在周圍,也還是擋不住xanxus那宛如要殺人一般的目光。他會瑟縮,但不會畏懼,他知道那人想干什么,可那又怎么樣呢,一切都在照著計劃行事,就算想殺了自己,也不可能,由乃不會允許的,自己也不允許,不要把他想得太弱啊,xanxus,你會后悔的。
雪輝默默地用手槍捋了捋頭發(fā),自從那天開始,手槍便從沒離過他的身。見識到了自己面對危險的弱小,就要想盡辦法把一切有可能造成危險的可能扼殺。
“吶,yuki,這個老頭就先拜托你照顧了。”由乃又穿著一身洋裝出了門,巴利安們在背后冒著冷氣,看得出來,兩方人馬都不歡迎彼此。雪輝搖搖腦袋,用力擰干手裏的濕毛巾,幫著躺在床上有些虛弱的老人擦著手臂,在這種天氣裏可以讓對方舒服一些。
他在這裏感覺不好,所以他想做些讓他感覺好的事情借此打發(fā)時間。他不認識這個老人,就像這個老人同樣不認識他。雖然對方看起來很慈祥,但誰知道是不是呢?就好像由乃永遠漾著笑容,但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對誰笑,反正……不是自己。
也許……由乃心裏有著另一個“yuki”,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個粉頭發(fā)的少女帶著凄慘的笑容加害自己,明明是施虐者,卻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從容不迫。當時自己的心情又是怎么樣呢?弱小而無力反抗,被拋棄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樣想著,擦拭的力道便重了起來,等他註意到的時候,面前的手臂已經(jīng)一片紅腫,還好他力氣小,本來以為會生氣的老爺子卻只是微微笑著,看向自己的眸光帶著溫和和包容,這更是讓雪輝無地自容。他感覺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他是一個壞孩子,他做了壞事,他已經(jīng)無法放下手中的屠刀,因為他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那個老人這么問著,絲毫不介意天野暴力的動作,反而將手伸了過來,擦了擦雪輝臉上的淚痕。自己又哭了嗎?為什么?從來沒有人問自己受沒受過苦,自從穿越到這裏以來,每每都是跟隨著別人的步調(diào),一步一步往前走,因為由乃告訴自己,不走,就要被殺死。
他不想死,可活著也是茍延殘喘。
他活的每一天,都小心翼翼。
溫柔,是自己最需要的詞語,好像媽媽的懷抱,透著芬芳。
雪輝終于泣不成聲,趴在病床的邊緣嚎啕大哭,因為被山本武懷疑,因為被彭格列驅(qū)逐,因為永遠都不知道的未來,因為這裏時刻帶著死亡的殺氣,也因為由乃無處不在的掌控。因為相信,他連自己的未來也看不到,也許現(xiàn)在由乃正在對著手機笑?呵,這一切他不想看到,也不想聽!
“乖孩子,你做的很好,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老人安穩(wěn)地摸著孩子的頭頂,短短的頭發(fā)很軟,九代目嘆了口氣,想起了xanxus小時候,明明那時……算了,多想無益。雪輝吸了吸鼻涕,默默趴著,感受著也許以后再也感受不到的溫暖,那是無論多么強大的由乃也無法給予他的溫度。
這間屋子空曠的緊,也許是用來關(guān)押犯人的吧,僅僅只有一張床,以及簡單的木質(zhì)桌椅,旁邊一扇小小的窗戶也被厚實的窗簾拉上,陽光透不進來,任著黑暗的情緒滋長。雪輝打著嗝,無助地躲開了九代目的撫摸,他拒絕自己軟弱,從今以后,都要一個人活下去,堅強,勇敢,無謂,霸氣,這才是他應(yīng)該具備的品質(zhì)……可是,他做不到啊。
黑暗的氣息彌漫,老人緩緩轉(zhuǎn)過頭,“你是叫雪輝嗎?來,幫我把窗簾拉開吧。”
“唉?”以前對方從來不會提要求,都是靜靜地接受自己照顧,怎么今天……他疑惑地起身,將那厚厚的紅色窗簾全部拉開,一瞬間,直射而來的陽光灑在身上,使他從身到心好像都升華一般,雀躍掩蓋了浮躁,歡喜退卻了疲憊。窗戶外面竟然是一片小花園,花束們爭相斗艷,難以想象巴利安竟然會選擇這塊兒地方,跟他們的形象不相符呢。
“巴利安他們,說到底也是需要家的。”雪輝看著那一片姹紫嫣紅,情不自禁地發(fā)表了感嘆,視線微微下移,便發(fā)現(xiàn)了正在給花澆水的從來不可一世的斯庫瓦羅,那勤奮的背影以及長長的銀色頭發(fā)都給這個暗殺者帶去了一抹普通人的光輝。老人在背后悶悶地笑了,“誰都需要家,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也無論是神還是人,我們處在這樣的一個空間裏,就要保持心靈的潔白。哪怕是黑手黨,也要維持自己內(nèi)心的正義,這就是彭格列家族,我們是家族,同樣也是一個大家庭。”九代目深深為這樣的彭格列感到自豪。
天野雪輝好似感同身受一般,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嘴角慢慢向上翹,整張臉也變得不似以往陰氣沈沈,就在這時,斯庫瓦羅不經(jīng)意地直起腰往上一看,頓時兩人的目光相遇。剎那間天雷勾動地火,斯庫瓦羅因為被看到丟人的一面氣急敗壞吼出聲,“餵餵餵!樓上的渣滓,你看什么看啊,我要把你砍成兩半!對,砍死你!”銀發(fā)男人一個跳躍便到了雪輝面前的窗臺上,嚇得他一個哆嗦就往后退,還不小心撞到了看熱鬧的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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