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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母獸托孤（2 / 3）

呦呦能夠自保的那一刻，也是母獸生命耗盡之時。

常念聽完，久久沒有言語。一個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繁育后代的母親，不得不讓人敬佩。

母獸經(jīng)不起長久沈默，再次開口：“我死后，呦呦就是魔獸森林唯一一只五彩地行獸，希望你能護它成年。別急著拒絕，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母獸打斷常念到口的拒絕，繼續(xù)說道：“呦呦已認你為主，而我就要投入獸神的懷抱了……好好對它，它將為你帶來好運。”

母獸說著，抑制不住哽咽出聲，語調(diào)纏纏綿綿，似是有著萬般不舍。

其實，常念早就覺得奇怪了，說了這么半天，母獸都是用意識和他交流。至于它的身體，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一下，就連眼皮也是緊緊地閉著。

隨著時間的漸漸消逝，盡管母獸的聲音依舊溫溫和和，聲調(diào)卻越發(fā)飄忽，氣息也不如剛開始穩(wěn)健，身上的光澤也暗淡下來。原本以為是病痛的緣故，沒成想是生命力在消散。

“有沒有辦法救治？”常念的語氣帶著幾分慌亂，“我是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在自己眼前死去。

“不要難過。總會有這么一天的，幸好有了呦呦，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母獸的聲音平平穩(wěn)穩(wěn)，帶著幾分沙啞，像是敘述日常起居一樣訴說著死亡。

而常念，卻心痛如刀絞。

五年前，也是在冬天，他的父親也是用如此平淡的語氣對他說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也算壽終正寢，叫他不要難過。就這樣，常念失去了最后一位親人。

此時此刻，眼睜睜地看著一位母親就要拋棄自己的孩子，永遠地離去。常念的鼻頭發(fā)酸，嗓子眼兒像是堵了個大疙瘩，難受異常。

這時，先前紋絲不動的母獸突然掀開眼皮看了看呦呦，流光溢彩的瞳眸滿含不舍。

“呦呦……呦呦……”呦呦想必是知道母親將要離去，頹喪地拖著小小的身軀爬到母獸身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烏溜溜的眼睛裏滴落下來，不一會兒就匯了一小灘。

母獸抬抬下巴，似是要為孩子舔干淚滴。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也只是看了呦呦一眼，終于承受不住，合上了沈重的眼皮。

在那一刻，洞室內(nèi)的祥和之氣瞬間消失殆盡。

與此同時，母獸周身的五彩光澤徹底暗淡下來，皮膚表面的鱗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連在一起，變成灰撲撲的角質(zhì)。僅余額頭一塊巴掌大的扇形鱗甲“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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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在守著剛剛逝去的母獸哭泣，常念在不遠的地方用稚嫩的爪子一下下刨著土。

小孩子心裏難過就要發(fā)洩出來，憋著反而不好。所以常念沒有勉強去勸，而是選了個風(fēng)水尚好的地方，默默地挖起了墓坑。

倘若放在平時，常念肯定會嫌臟嫌累嫌爪子疼。這時候他卻什么都不嫌、什么都不怕了。為了祭奠這樣一位偉大的母獸，這些都是值得的。

常念想起了自己的媽媽，那是位嚴厲的母親。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有個印象，母親經(jīng)常坐在那間向陽的小屋裏，倚在窗前，默默流淚。

每當(dāng)這時，常念都會有一種擔(dān)憂，一種被當(dāng)作替身的擔(dān)憂。后來，母親永遠離開了，他才意識到，有人心疼的日子，即使被當(dāng)成替身也是幸福的。

推己及人，常念對呦呦有同情也有心疼。如此幼小便失去母獸的庇佑，在冰天雪地的叢林之中不知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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