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晌,鞭子遲遲未落,阮萱用余光瞥了瞥身旁執(zhí)鞭的大姐,只見她那張素來嚴肅無趣的臉上,竟是露出呆滯到滑稽的表情。
高位之上垂眸品茗的蘇彥沒聽見令他痛快的抽鞭子“咻咻”聲,便也投來一絲疑惑的目光,見此情景,不虞道:“怎還不動手?”
那仆從大姐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表達。她還沒娶夫郎呢,就見著這樣的畫面,太虐人了!
見此,蘇彥雖有不滿也只好走了過來,閑適的神情在瞅見阮萱后背的瞬間裂了,眉頭不堪重負地抽了抽。
只見阮萱半裸露的后背上是一條條向外抓繞的指甲痕跡,透露著主子的遭遇。
蘇彥這把年紀,孩子都生了十幾個,一瞧便知這些新舊不一的傷痕是怎么來的,一時間表情幾番變換,十分精彩。
更令他無言的是,女人右側肩上還有一個牙咬的齒痕,浸了極淡的一絲血色,一看就很新鮮。
誰咬的?不言而喻。
蘇彥的臉色更為難看,不知該感慨蘇渺果真繼承了自己的血脈,同樣熱情大膽,還是該怪這女人把蘇渺帶壞了。
場面一度異常尷尬,殿內穿堂而過的一道道幽風掃在眾人身上,詭異地寂靜著。
而此刻被另一名仆從桎梏肩膀的阮萱回不來頭,自然看不到兩人的表情,只覺如芒刺背,下意識縮了縮脖頸。
雖說這個世界女子袒露后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被人久久盯著,任誰都會不自在。
“莊主,你們能別盯著我瞧嗎?怪滲人的……”要打便打,這話她沒說。
一聽見她的聲音,蘇彥先頭那點五味雜陳的情緒盡數(shù)褪去,多了幾分自家孫兒被欺負的猜想,愈發(fā)來氣,拂袖喝道:“動手!”
這下阮萱求仁得仁,“咻啪”一聲,皮鞭抽在背上火辣辣,疼得齜牙咧嘴,啞然張了張口,又將痛呼咽下。
一道道鞭痕仿佛揮就而成的紅色墨汁添在肌膚上,血痕描繪著,逐漸將原先的旖旎痕跡抹去,受刑之人的臉色愈漸蒼白,額頭脖頸滿是細密聚集的汗珠。
也就那么一塊皮膚,怎禁得住抽打,終于新鞭抽在綻開的皮肉上,一聲悶哼從阮萱口中洩出,不愿哀嚎,只得咬破了嘴唇。
不過區(qū)區(qū)二十鞭,自然死不了人,甚至揮鞭人若是講究角度和技巧,連筋骨都不會傷到分毫。
而行刑這人定是這方面的能人,打得阮萱后背一片慘不忍睹,卻硬是沒抽到她的脊梁骨。
熬過了最初的幾鞭,便疼得麻木了。
還剩六鞭,阮萱默默數(shù)著數(shù),五……四……
倏然,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傳來,中斷了阮萱記數(shù)的節(jié)奏。
蘇渺一頭青絲隨便束攏,衣裳也穿得簡單,一看就是著急趕來。到了殿外,他執(zhí)劍打開守殿的護衛(wèi),便急匆匆沖了進來,大聲道:“住手!”
見蘇渺提劍而來,蘇彥瞥了眼殿外,冷哼了句:“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攔不住。”
而蘇渺乍然見到跪地受罰的那道身影時,眼圈立馬紅了,不管不顧上前推開執(zhí)鞭的仆從,想也不想就跪在阮萱身旁,著急查看她的傷勢。
皮開肉綻縱橫交錯的傷口橫在蘇渺眼前,慘目又心傷,他一雙手懸在空中不敢觸及,無措地顫抖著。
看著這一幕,蘇彥眉頭蹙得更深,這就是他阻攔蘇渺到這裏的原因,不過小以懲戒而已,就心疼成這幅模樣,委實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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