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盯了這個景觀核桃良久，也琢磨不透為什么爺爺會把這玩意兒放在這裏，想了很久才猶豫道: “是不是下面的人收拾的時候沒註意，亂擺的”
宋頌想了想: “那之前這上面擺是的什么”
“好像是個明代的瓷器，別人送的，不怎么貴重，最多也就四五十萬，不過勝在意趣好。”
宋頌不明白這杯子會有什么意趣。
宋昭卻對這對瓷杯很有印象: “因為杯底刻了五個字， ‘也可以清心’，這五個字無論從哪個字起頭，比如‘可以清心也’，或者‘清心也可以’，橫豎都可以念順，當初我覺得好玩兒，還特地跟爺爺討過。”
宋頌: “是青碧色的吧”
宋昭點了點頭。
宋頌: “這就對了，青碧點睛，就應該放在這個位置。”
宋昭環顧了一下書房，也沒在房間裏找到那個瓷杯，好奇道: “到底被人收到哪去了。”
兩人正在書房的各種架子上找杯子，忽然就聽見隔壁吵嚷的聲音。
樓亦姍忿忿不平地發脾氣，管家張叔叔好言好語地勸，顯然應該是她已經發現了電視機被搬走的事情。
宋頌有些無奈。
宋昭卻給她遞了別擔心的眼神。
兩人一出書房，樓亦姍就一眼註意到了宋頌，氣勢洶洶地問她是不是她干的好事。
管家張叔叔一個頭兩個大，連攔也攔不住。
宋頌正想應是，卻被宋昭扯著手腕往身后一拉: “我堂妹哪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這家裏的東西，她想搬哪兒就搬哪兒，你喊什么喊”
一句話堵得樓亦姍滿臉通紅。
宋昭見她吃癟，心裏暢快得要命，之前總找不到由頭找她茬，這下她自己撞槍口了，也沒人會怪他以大欺小，反正他護著小堂妹也沒人怪他，這理由光明正大。
樓亦姍不敢當著他的面發火，只敢嚇唬他: “我，我這就去找爺爺要個公道!”
宋昭“切”一聲: “得了吧你你當我爺爺是你爺爺呢我爺爺今天生日這么忙你就別給我爺爺添堵了行嗎有本事你找你自己爺爺去啊騷擾我爺爺算什么事兒”
一番話懟得和繞口令似的，聽得宋頌目瞪口呆，簡直對中二的宋昭刮目相看。
“你們連主桌都上不了，老老實實待偏廳跟公司裏的人坐一塊就完了，別一天到晚想著作妖。”
管家張叔叔實在是怕這宋二小少爺口沒遮攔把人女孩子說哭了，到時候家裏又是一番鬧騰，連忙兩邊討好。
樓亦姍被他堵的無話可說，臨走不忘隔著宋昭瞪宋頌，撂下狠話: “我，我去跟宋叔叔說你欺負人!”
宋頌想也沒想: “你當我爸爸是你爸爸呢我爸爸的爸爸今天生日這么忙你就別給我爸爸添堵了行嗎”
樓亦姍都快氣炸了: “你!!!”
宋昭見她活學活用， “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回頭就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干得漂亮!”
哥哥說宋小四的抑郁癥不但好了，尤其活潑伶俐又討人喜歡。
剛剛搬電視機的時候他還沒覺得，這回罵起人來，學得有模有樣的，整個人都像是從原本的死氣沈沈裏脫胎換骨似的。
-
樓亦姍的小插曲告一段落。
宋昭領著宋頌在書房裏看爺爺的藏畫。
宋昭問宋頌，是怎么知道《春江碧水》那鴨子浮毛的事情。
宋頌自然不好意思是說那鴨子的浮毛拜她所賜，只隨口扯了兩句說是史料上看見的，就記下來了。
宋昭也沒追問。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天，忽然聽見樓下瓷器摔碎的聲音。
兩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循聲跑下樓站在存禮物的小偏廳時，張管家手足無措地瞧著地上一堆碎瓷，急得自責問怎么辦。
宋昭也楞住了: “這……”
宋頌的臉色不太好，聶梨讓她帶過來給爺爺的禮物，就這么被人給摔了，而且周圍的陳設都好好的，就她收在高閣裏的瓷杯摔下來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管家瞧見她內疚得要命，連聲道歉，這下子也不怕得罪人: “我剛剛在廚房裏想給你們弄水果的，聽到聲音，結果出來就看見這對杯子摔碎了，我明明是好端端放在最裏面的，這樓裏沒別人，就，就樓亦姍來過，這杯子擺放的位置，她也是知道的。”
顯然是在暗示她，罪魁禍首就是樓亦姍。
但換言之，他也是在告訴她，沒有實際證據可以證明對方是出于報覆才搗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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