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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2 / 4）

碗裏的飯菜扒拉完，一行腳步聲匆匆趕來。

“今日羈押的案犯在哪？”

“欽差大人！”牢頭見到來的幾個人，立刻扔下筷子行禮，“大人要審犯人？請隨我來！”

秦予成踏入濕暗牢房的第一瞬，嗅到一股不妙的氣味。

他突然有種糟糕的預(yù)感。

牢頭在前方引路：“犯人就在……啊！”

只見窄小的牢房內(nèi)，周漾四肢扭曲，面部猙獰，死狀極為恐怖，仿佛遭受了巨大痛苦。

周家三口人，連同下人雙福，無一例外都是這個死狀。

孟清清攥緊拳，面色不善，沒有說話，周公子卻像早有預(yù)料，走近了尸身，側(cè)過頭打量著。

“是穿腸蛇。”

秦予成：“穿腸蛇是什么？”

“一種海寇常用的毒，”周公子拿起周漾的手指瞧了瞧，“服用后會產(chǎn)生幻覺，一炷香后指甲泛青，眼窩深陷，面部猙獰，口齒腐爛，如果剖開尸身，會發(fā)現(xiàn)裏面五臟六腑都腫爛流膿，等七個時辰后，就會化成尸水，消失無蹤，世界上再沒有這個人了。”

秦予成被嚇的面色發(fā)白，倒退一步：“好恐怖的手段。”

孟清清有點惡心，掩住口鼻，臉色鐵寒：“我們來晚了。”

三個活人變成了尸體，七個時辰后，連尸體都不會剩下。

“是不是還漏了個人？”

尸體腐化時有股極為難聞的味道，秦予成忍著惡心，把一塊干凈手帕遞給孟清清，讓她遮掩些味道，“那個太守是不是也押進大牢了？”

周公子淡淡道：“這幫人的作風(fēng)縝密狠毒，如果他還活著，應(yīng)該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什么，只怕已經(jīng)死了。”

孟清清心裏不快。只慢了一步，所有線索全部斷了。

此幫刺客行事，狡猾狠辣，不留余地。究竟是什么時候，大武朝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幫毒蛇一樣的刺客組織？

“全力搜周府，我不信他們一點證據(jù)都沒留下來。”孟清清握拳。

秦予成忽然想起什么，開口道：

“周公子，周府搜查，你還去看一眼么？”

周公子靜下來，孟清清也看他。

秦予成讀不懂空氣，自顧自說道：“你母親的嫁妝你當(dāng)時拿走了沒有？按理來說，那應(yīng)該在你與周家決裂時就分給你的，我看你住東街的那個地方，也不像很有錢的樣子……”

“搜查不是個小事兒，汝南衛(wèi)的人手腳不利落，是該有個人看著他們干活兒，”孟清清貼心地給人遞個臺階，“周公子，就麻煩你了？”

周公子當(dāng)時走的匆忙，來不及清點嫁妝，便沒有拿，他哪裏不明白他們是變相勸自己去周府把母親的嫁妝拿走，便不必登記造冊，以免來日說不清楚。

大武朝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嫡子若與家族一刀兩斷，應(yīng)該將母親的嫁妝如數(shù)奉還。倘若搜查時發(fā)現(xiàn)嫁妝如數(shù)放在周家，周澤還會被視為周家人，周家的一應(yīng)罪責(zé)，對他依舊有影響。

雖說也能夠解釋清楚，但還是先斷個干干凈凈好。

畢竟他有個極為護短的上司，看不得自己人受半點委屈。

那他也得更愛惜自己的羽毛才行。

周公子從容接了這份好意，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宋然搬進溫泉山莊時，京城剛好落了第一場雪。

小雪薄薄一層，沿木色的屋脊鋪開，映出濃橙色的夕陽，仿佛盯久了就會化開，流成清透的蜜。

溫泉池裏，霧氣氤氳，宋然趴在池子邊，暖的渾身肌膚泛上粉色。

不得不說小李大夫的建議很好，自從搬到溫泉山莊來，每日泡過溫泉再睡覺，便好睡多了，不會常常半夜冷醒，凍得想吐。

“回來啦？”宋然吧嗒完一杯牛乳茶，靠在溫泉池邊和蕭欽延打招呼。

蕭欽延拿浴巾把人的長發(fā)卷起來，免得沾水受風(fēng)：“課程安排好了，武學(xué)課從我那支親兵裏邊挑人教，此外我從朔北調(diào)幾個人來做戰(zhàn)術(shù)課的老師，日后尚武堂規(guī)模擴大，只我一個忙不過來。”

天眼把研理院廣納各類賢才的消息撒了出去，江湖上各種工匠學(xué)者聞機而動，正在從四面八方往京城涌動。宋然在溫泉池子裏泡著，還要琢磨怎么優(yōu)化學(xué)院配置，尚武堂就完全扔給了蕭欽延，從建立起沒操過一點兒心。

就是苦了蕭侯爺。

白日裏去尚武堂訓(xùn)兵授課，晚上回來給小皇帝守衛(wèi)，堪比勞模。

“你定。”宋然喜歡被他摸頭發(fā)，揚起頭去配合他。

像貓一樣。

蕭欽延目光微動，忍住沒有去撓人下巴：“東海還沒有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