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林墨留情,陸不洵的落敗不僅理所當(dāng)然,也很快。短短數(shù)招,刀劍相接,陸不洵甚至疑心自己是否令林墨動用了一成功力,便已經(jīng)輸了個徹底。
他頹坐地上,腰背上都發(fā)痛,掌心擦破,都因他不叫林墨留手。
但其實陸不洵也知,林墨根本還是在留手。如今他所持不夜正停在自己眉間一寸之外,若這是真正的生死之局,那這一刻,名為陸不洵的少年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陸不洵為此更加郁奮無力,自尊傷透,眼淚難止。
而林墨的不夜,刀尖仍指著他。
“阿洵,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
陸不洵不言。
“若你連我的刀都不敵,那你對著朱厭,又能做什么?”
林墨自幼輕狂,季朝云實則也極孤高自負(fù),滟九那強絕之處亦無可挑剔,但是當(dāng)日他們在朱厭面前,皆作手下敗將。雖然也有因突然遭逢虛相,而至心境動搖的緣故,但朱厭能為根基浩瀚似海,毋庸置疑。
別說他們?nèi)藢ι现靺?,便是孟蘭因,或當(dāng)日在這平陽季氏演武場上的所有人一齊出手,只怕也難在他手中討得什么便宜。
“我明白!我從來都明白??!”
陸不洵大聲地叫嚷出來,也不抹淚,從地上爬起,轉(zhuǎn)身跑走了。
這一回,林墨望著他背影,但沒有追,就肅然負(fù)手而立。
而不夜,也并不回鞘。
“出來吧?!?
大概是不放心林墨與陸不洵,季朝云早已前來,卻藏身于一旁,不出現(xiàn)。
他不出聲,安靜看著,就如林墨早已察覺,卻不說破一樣。
若說季朝云言語冰冷,那林墨所為,其實也差不離什么。
但,林墨寧愿這樣。
「阿洵需得好好活著?!?
林墨不能再失去陸不洵。
寧讓自己魂飛魄散,也不能令陸不洵身上有半點壞事發(fā)生,因為他前生虧欠林惠的,已經(jīng)太多。
自幼得她憐愛照顧,林惠從來未求回報,林墨也竟不能回報。
每每回憶起當(dāng)日在虞城的見聞,每每想到至今無法得知林惠身故前發(fā)生何事,林墨心內(nèi)的某個角落便作有聲。
「阿姐,為什么?」
「為什么你要回去陸府?」
「其實,并不是陸懷瑛無用,未能保護好你,對不對?」
「阿姐,你究竟是不是因為無用的一個林六郎,才甘愿回去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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