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旻明明顯感覺到手臂之下，男人的身體發緊。
這么緊張起……
她忽然就樂了。
蕭旻明故意深沉地說：“你看,雖然穿越不是件符合常理的事情吧。可是我們按照言情小說里男主角的要求來看,哪個男主角不能察覺到女主不對勁，進而推測出真相啊？”
莫文闐：“……”
這種標準還可以。
蕭旻明繼續凄凄慘慘戚戚,“而現實情況是,你不但沒有，還和假的我結婚了,嚶嚶嚶,男主失格,文闐哥你真是白演那么多戲了！”
說真的，在蕭旻明剛剛開始問，還有幾分真意的時候，莫文闐是真的有點緊張。
……感覺一個回答不好，就是一道送命題。
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和他去登記結婚的，并不是他熟悉的、喜歡的那個靈魂。
然而某人說著說著就開始胡鬧了。
莫文闐把手伸到后面，盲捏她的臉，男人另一只手關爐子上的火，他冷淡地說：“皮，是吧？”
“疼,真的疼，別捏了我靠臉吃飯的……”
蕭旻明也不抱著他了，趕緊松了手，護臉要緊。
這個空檔,莫文闐得以轉過身來。
他靠著流理臺而站，雙手抱臂，眼睛在蕭旻明假模假樣的哭唧唧臉上掃了一圈，似乎在判斷她的問話里有幾分真意，又似乎在判斷，他要不要把最真實的想法說給她聽。
莫文闐沉吟片刻，緩緩道：“……失望又絕望。”
蕭旻明還在矯揉造作地揉臉，聽他忽然這么一說，蕭旻明愣了一下。
莫文闐重復了一遍：“當時對著那三年的‘你’，……失望又絕望。”
失望蕭旻明可以理解。
畢竟從那人造成的后果來看，確實不是什么聰明人，文闐哥對她而言，一向是又當爹又當媽還當哥哥，偏長輩一點的角色，她不省心不爭氣，莫文闐會失望，也是正常的。
只是……
“絕望？”蕭旻明喃喃地反問到。
說真的，她是真沒想到莫文闐會用上這樣一個詞。
然而莫文闐點頭了，再次肯定他詞沒用錯。
他說：“當時所有的事情都很突然，你突然出意外，緊接著突然改變，其實最難接受的人，是我。”
蕭旻明一下子怔住了。
是的，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
她和同寢室的同學去外地旅游，意外掉水里去了，就穿了。
她是穿了，了事了，從此開啟一段新的旅程，在這邊處理意外的，在醫院等消息的人是莫文闐。
更何況他們即使不成為情侶，不成為愛人，他們對于彼此的意義，也和其他人不同。
仿佛是兩株依靠彼此而生的藤蔓，互相汲取養分，難以分割。
莫文闐接著說：“要是知道你穿越了，那我心里應該還好想點。當時就是不敢這么猜，也沒法這么猜，醫生也說了，在受刺激后性格大變記憶混亂，都是可能的、正常的。”
“我看著眼前那個人是你，卻又不是你，只覺得……”
說到這里，莫文闐禁聲了。
好似沒有一個形容詞，能準確描述他當時的感受。
他白天在這邊，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蕭旻明”；睡夢中在那邊，遇見一個陌生外表內在卻很像蕭旻明的人。
就連莫文闐自己都覺得，他當時分裂極了。
“……但我不可能不管你。”莫文闐說到，“我可以不管任何人，但不會不管你的。”
此時蕭旻明明白，莫文闐是真的做到了這一點。
這不僅僅是一句說出來好聽的話。
那三年里的“蕭旻明”多么不討喜，蕭旻明從周圍人的反應中就能看出來，然而就這個情況，文闐哥這個蠢蛋，還能把自己也賠進去。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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