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凌楞了一下，隨之笑了一聲，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但愿吧……”
只是心底卻預感到小開一定會來，越發迷茫慌亂起來，原本沈寂的水面，投入了一塊巨石，蕩起千層漣漪，而那塊巨石卻隱沒不見。
“明凌……”艾倫的聲音裏滿是擔憂。
“我沒事，小開來了也好…我們可以快點離開這不是嗎？”明凌勾起唇角，眼角卻帶著濃厚的悲涼愁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與瓦努族長道別后，席地而坐于祭壇中央，等待著事情迎來轉機。
冷風毫不留情，劃過皮膚，帶來一陣陣透心寒意，明凌打了個寒顫，吸了吸鼻子。
他的上半身還光著呢。
他抱住自己，雙手搓了搓身子，想驅散冷意。
下一秒，冷意突然現實，身上多了一件有些漏風的外套。
明凌側目看向艾倫，見艾倫脫了外套，只剩單薄的背心，心中一暖，卻不好意思道：“艾倫…謝謝你，不過你這樣會不會冷？”
“我不冷。”艾倫搖搖頭，“你忘了巴爾嗎？他出來的時候身體就像冰塊，我不也沒事，放心吧。”
明凌點點頭，摟緊外套，將自己縮成一團，暖意漸漸遍布全身。
一想到艾倫，他心底就一陣無奈，艾倫對他真的照顧，可巴爾卻又那樣……
輕嘆一聲后，明凌不再多想，望著眼前的草葉紛飛，遮天蔽日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而下，在黑泥地上投下朦朧的光點，光點像是星光，卻晃動得如同飛舞的螢火。
風驟然停下，一根黑色的羽毛飄落而下，落于明凌的鼻尖，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心猛然一縮，眼頭一酸，看著熟悉的身影落在身前，擋住那片星光螢火，給他投下一片沈悶的陰影。
淚在眼眶裏打轉，明凌卻抬起頭，讓淚蒸發，不想落下。
他顫聲道：“小開…”
緊接著的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擁抱，鄭開帶著一身疲憊，在明凌耳邊輕聲廝磨道：“阿凌…十二魔侍已經解決了，我們回家吧。”
明凌閉上眼，沒有回應。
“阿凌…回答我好嗎？”鄭開痛苦地祈求，心底滿是愧疚，慌成一團荊棘叢生，刺痛自己，也扎入明凌的血肉，每個字都是一根尖刺。
明凌睜開眼，卻側過頭，看向艾倫的方向，故作鎮定地推開鄭開，走向艾倫的同時，背對著鄭開，輕聲道：“回去再說吧。”
說著，他先一步走近同樣地下基地的入口，腳步沈重，一步一步地深入而下，身影沒入黑暗。
艾倫為瞇起眼，眼中帶著怒意，盯著楞在原地的鄭開，冷聲道：“走吧。”說完，便扭頭追向明凌。
鄭開握緊拳頭，他早該猜到這個結果，忍著心痛，他收起黑羽翅膀，心口的惡魔之眼暗淡下來，變回人類狀態快步追了上去。
錯亂的腳步聲在狹長的通道裏回蕩，明凌越走越快，最后成了發洩般的奔跑，像是在逃離什么危險。
為什么，小開回來了，他不該高興才對嗎？
眼淚止不住地流著，他越發心慌，害怕自己被小開和艾倫追上，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暴露于他人眼前。
心底的那扇門，被鄭開狠狠打開，深處掩藏的一切負面情緒噴涌而出，迫不及待想讓他的心徹底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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