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汗，又被吸了一次血
“我扶你去驛站休息，然后給你找個醫生好不好？”她哪能丟下這樣的暗月不管，眼看著他捂著心口搖搖欲墜，她再次湊上前去，攙住他。
“我叫你走-”暗月從未如此歇斯底裏地沖一個人吼叫過，尤其是女人。可是，他快在壓制不住體內的另一股力量了，天色漸暗，腳下是蠢蠢欲動的冥界厲鬼，而自己……他的鼻孔微張，李若琳那誘人的芬芳直竄心脾-那令人吸飲了一滴便終生忘的純潔之血，教人無法抗拒。他背過身去，一手捂住劇痛的心口，一手支在一堵高墻上，身體瑟瑟發抖。
一向溫柔的暗月突然這么一吼，著實嚇到了李若琳，他的堅持讓她不敢再向前半步，無奈抱著一顆擔憂的心，調頭離開。
就在她邁出三步時，暗月陡然轉身，從后面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不……不……”他痛苦地搖頭，嗑動的齒間喃喃。不知那‘不’指的是自己不要讓李若琳走，還是在制止自己猝然變化的舉動。
暗月將李若琳摟得極緊，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雙手艱難地撐到她和他的身體之間，用力想將他推開，可是，他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暗月黑色的眼睛轉成赤紅，耳朵也長尖了，他貼在李若琳頸上的臉更深地往裏埋，張開的嘴，兩顆尖齒在落下的最后一縷殘光中冰冷閃光。
李若琳黑色的瞳孔在顫動，擴張。雪域那幕嗜血的經歷占據了她整個腦子。“不要。暗月，不要！”她拼命地叫喚，希望能讓陷入瘋狂的男人恢覆理智，可是，他卻聽不到她的聲音。鋒利的齒尖扎破了她的肌膚-
街頭的拐角處。沖出一襲白影。李若琳在垂落的一頭散發著薔薇芬芳的黑發中瞥見了他。“幻……”她動彈不得，沖出喉嚨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不知為何，幻夜和她近在咫尺，他卻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無動于衷，更確切地說，他看不到她和暗月。
她的鮮血在流失，暗月吸飲的同時，將她更貼近于懷。他將她緊緊攬住，她的耳際，回蕩著那可怖的吸飲和吞咽聲。還有暗月痛苦與興奮交織的喘息聲。
“暗月-”不知為何，李若琳卻怨恨不起來。她所認識的暗月，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悲切的哭泣，溫柔的眼神和關懷的舉動。深深地感染著她。那樣的暗月，怎么會變得如此恐怖？他病了？因為什么？是不是只有吸食了她的血，他才能稍微好過一點？
天已完全暗了，人聲鼎沸的城市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通往幽冥之獄的門已完全敞開，那些蠢蠢欲動的厲鬼，正拼命地朝地面上爬，它們想順機虐孽，找替身的活人。而由紅色曼珠沙華指引而來的亡魂，如潮般涌進了城裏，朝那敞開的幽冥之獄邁進。彼岸城瞬間變成了一座死者之城。
“快進驛站！”陰風四起，幻夜白裳飛揚，他對跟隨的靈兒命令道。
靈兒聽罷，也不多說什么，此時他亦幫不上更多的忙，留在大街上只會給幻夜添麻煩。雙翅撲展，他嘯地就沖到了街的對面，隨著他大叫開門，驛站守門的士衛立即開出一條門縫，他一溜煙便飛了進去，士衛噌地立即緊閉大門。
那是納洛的味道，雖然極淡極淡，可是幻夜還是在風裏嗅到了。
他將自己面對那偌高的建筑物，這是那家之前吃晚餐進過的酒樓，涂了紅漆的墻因風吹日曬，那刺眼的紅已然變淺，在搖曳的燈光下，有一絲虛無飄渺的暗影在那墻根上拂過，若不細細去看，這暗影是極不易察覺的，而且，它也只是偶爾的拂過，混在路燈和街對面的景物投下的影的裏面。
納洛的氣味，這太讓人匪夷所思，就算有妖怪分食了他的血肉，消化不了他的力量，也不會遺留這樣的氣味，死去的終歸是死去的。隱隱約約的，這種氣味裏，還滲著淡淡的花香。剛開始，他并沒能立即分辨出來。微閉雙眼，他用勁氣去感受那種氣息，當發覺那花香出自那男人時，不由錯愕。
斬月劍隨著右手拂過，輕盈流出劍鞘，只見幻夜凌空一斬，他跟前那看不到的結界便陡然消失了。睜開眼，他所看到的一幕，已燒起了他滿腔怒火。
李若琳無力地跪倒在地，暗月單膝跪在她面前，緊緊攬著毫無反抗能力的李若琳，他埋首于她玉頸間，貪婪地吸食著，一縷鮮紅的血液正從那尖細的牙孔裏滲出來，流到她起伏不定的胸襟，那碎花裙，染上可以驚動千妖萬魔的純血之味。
腳下的世界，顫動得厲害，結界一破，那些厲鬼在那血味的誘惑下，變得捉狂，它們在地下尖銳的吶喊著，如洶涌地潮汛，拼命朝地面上涌。
幻夜眼裏冒著火，手裏的斬月劍猛地朝腳下的世界一扎，那洶涌的潮汛在驚惶之中退怯，不敢再向前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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