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已經離開眾人視線之后愛西絲邁開步跑起來,穿過路兩旁的阿努比斯雕像,沿著黑黝黝的長廊,愛西絲一口氣跑到了王宮深處的睡蓮池邊上,站在池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美麗嬌艷的睡蓮只有在清晨才會向人們展示它的清麗風情,而在夜晚都變得瑟縮起來,對著一片黑黝黝的蓮葉影子,遙遠的記憶仿佛開閘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
愛西絲孤獨地抱緊胳膊,在忍耐著從前那種幾乎要撕裂了她的痛苦情緒同時,想起了那時自己在遭受了巨大打擊后的瘋狂行為,瘋狂到無可救藥!
她嫁給了明顯居心叵測的巴比倫拉格修王;
她派人暗殺凱羅爾;
她鼓動比泰多國向埃及出兵;
她甚至徹底背叛了埃及,和巴比倫拉格修王一起帶兵攻打底比斯……
她為此付出了所有,失去了在埃及的一切,曼菲士順理成章的從她手裏收回了下埃及。
而沒有富庶的下埃及,她這個王妃在巴比倫什么都不是,背叛了祖國的她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除了驚人的美貌還能引起拉格修王的一點興趣之外就再沒有其它了。
在巴比倫的生活是凄慘落魄的,開始時心裏一直是恨,后來,她變得逐漸麻木,不再去恨任何人,也不再愛任何人,唯一留下的情感是對故鄉的深深思念,美麗富饒的埃及是根和源,愛西絲想自己只能屬于埃及,她一定要回去!!
是了,這也是她對凱羅爾莫名厭惡的原因。就算用很現代文明的眼光去看,凱羅爾與先和自己有婚約的曼菲士結合,也算是第三者插足,是不道德的——雖然是霸道的曼菲士主動追求她,她好像是因為躲不開才墜入情網。
“王姐!你一個人站在這兒干什么?”
愛西絲從回憶中被驚醒,十分驚訝地回過頭,“曼菲士,你不在大廳接受大家的祝賀跟著我出來干什么?”
曼菲士從長廊盡頭的陰影中走出來,“你在哭?你怎么了?我娶凱羅爾你真的這么傷心。”
“不,和你娶凱羅爾沒關系,”愛西絲直覺地反駁,摸摸臉頰,柔嫩細膩的臉上全是濕漉漉的淚水,“我這是……我是生病了,身體不舒服。”
學術一點說,她現在大概可以算是處于失憶癥的恢覆期,還是個很痛苦的恢覆期,說生病也不算錯。
“生病?”曼菲士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沒有表情,只牢牢地看著她的臉,“那我送你回寢殿休息。”
“謝謝,曼菲士,不過你還是回大廳去吧,那裏應該更需要你,讓我的侍女們過來就行了。”愛西絲還處在痛楚回憶的余韻裏,說話都有些柔軟無力。
不過她的心裏是輕松的,恢覆期的痛苦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堅持過去之后就將是一個橘色迷人的清晨——愛西絲現在對金色這個詞幾乎要有些過敏,能不用就盡量不用,連金色的早晨也不愿說。
曼菲士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好吧,我會讓你的侍女亞莉來這裏找你。”轉身要走,忽聽愛西絲在身后叫他,“曼菲士!”
曼菲士停下腳步,“怎么?”
愛西絲對他眨眨眼,濕漉漉的眼睛裏顯出一絲狡黠的光芒,“請轉告伊姆霍德布宰相,我對他今晚指導的這場戲很欣賞,努比亞使者和他的表演都十分精彩,不過希望他還記得埃及的人民更信奉俄賽裏斯神,而我除了是下埃及女王之外還是神殿大祭司。”
曼菲士忽然彎了下嘴角,“姐姐,難道你要再當眾說出一個俄賽裏斯神的神諭,來表明凱羅爾其實并不適合做埃及的王妃?”
“不不,誰適合做埃及的王妃不應該由神來決定,而應該是你自己說了算,曼菲士,我真的無意于再去干涉這件事,身為你的姐姐,我也誠心希望你娶一個你真正的喜歡的女人做王妃。不過我還真想知道,如果有埃及神廟裏的祭祀得到了與努比亞的火神庫施相反的神諭,并且像今天伊姆霍德布宰相所做的那樣,不計后果地就把它公布了出來,那伊姆霍德布宰相該怎么辦呢?”
不等曼菲士回答愛西絲又接著說,“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伊姆霍德布宰相,做事不要越界,否則怕是會引起混亂的。身為宰相,保證埃及的穩定和睦才是他真正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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