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陳汐華轉(zhuǎn)臉看她,似乎是想從她的神情裏開出蛛絲馬跡。
周洛冰很篤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啊。就這樣認(rèn)識的。前天,他來醫(yī)院看望朋友,碰巧遇見,又一起吃了一頓飯。”
她一說,陳汐華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很是嚴(yán)肅地問:“他很有錢?”
“從開的車來看,似乎是。我不是太清楚。”周洛冰像是陷入回憶裏,突然又像是反應(yīng)過來似的,板了一張臉,沈聲問:“三哥,你什么意思?”
陳汐華不回答,只是說:“如果真是談戀*。三哥也阻止不了你什么。但我只是想說,現(xiàn)在的有錢人,基本上都喜歡玩情感游戲。因?yàn)榻疱X、權(quán)力、美人,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征服了的高地。而最后的,唯一的沒有征服的就剩下*情。這是錢唯一不太容易解決的。你自己掂量。”
“那三哥是這樣的人么?”周洛冰順勢反問。防守還要反擊,這是周洛冰的宗旨。能在“最神話”裏穩(wěn)坐“第一玉虛”的寶座,可不僅僅是猥瑣的逃跑,更是猥瑣的反擊。
“洛兒。你最近總是存心氣我?”陳汐華終于按捺不住,將車停靠在旁邊的停車點(diǎn)。
“沒有啊,我只是隨口問問。”周洛冰一臉無辜。心裏卻是傷感:面對這個男人,自己也會說謊裝無辜了。
“洛兒。你聽清楚——”陳汐華陡然伸手扶著她的雙肩,十分嚴(yán)肅地說:“*情對于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游戲,也不是兒戲。我只是怕不能去好好珍惜,與所*之人白頭到老。”
只是怕不能好好珍惜。與她把頭到老!永遠(yuǎn)淡然,對任何事都似乎成竹在胸的陳汐華,也會有怕的么?周洛冰就那樣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心裏有輕微的疼痛。十年,她從來不知道這博學(xué)儒雅、溫暖醇厚的男子也會有害怕。她只知道他女朋友換得勤快,環(huán)肥燕瘦、鶯鶯燕燕,卻從來不知他害怕*情。
原來他害怕不能好好珍惜,與相*的人白頭到老。那么,三年前拒絕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么?周洛冰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一是勇敢的她在這一刻忽然沒了勇氣,二是因?yàn)轶E然想到陸晨的話,她長得像某個人。也許,陳汐華說的是那個人——。那個他錯失的人。
于是,周洛冰任由他扶著自己的雙肩,陷入沈思,一言不發(fā)。
陳汐華這才覺得失態(tài),于是放開她。嘆息一聲,說:“你長大了,你又這樣善良,這樣美好,覬覦你的人也太多。我總是擔(dān)心,你會受到傷害。你知道。這世間,能不計較身份、財富、權(quán)勢,完全平等對待的朋友太少。你,是我很珍視的人。”
只是朋友,只是很珍視的人,如同家人。周洛冰,這個結(jié)果,十年的糾纏,你早就得出來,你還期待什么呢?她在心裏告誡自己。盡管早有決斷,但這一刻,心裏還是微微疼痛。
但周洛冰就是周洛冰,過多的悲傷被她瞬間抹去,剩下的就是屬于她的真實(shí)生活。于是,她笑嘻嘻地說:“能得三哥珍視,三生有幸的。不過,三哥放心,我若要交男朋友,一定先帶來讓三哥幫我審一審。我充分相信三哥的眼光。”
“行了,去滬上混幾年新聞系,混得油腔滑調(diào)的。你記得,不要輕易隨便跟男人約會,尤其是去偏僻的地方。就算是熟人。還有——”他發(fā)動車子。
周洛冰就豎著耳朵等他下一句,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xù)說:“如果真的有中意的,一定記得先帶給我看看。”
“好。”周洛冰脆生生地回答。心瞬間空了一大片,以前傻傻的冥想裏,自己的另一半全都是陳汐華。這么一說,他的角色像是變成父親、兄長,而原本的那個位置空了出來,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遇見什么樣的人,會有怎樣的對白,會有怎樣的生活。
哎呀,不想了。這些事最煩了。人還是腳踏實(shí)地地生活才是真的。周洛冰很快就整理好一切,準(zhǔn)備腳踏實(shí)地,先照顧媽媽,然后在“最神話”新區(qū)翻云覆雨。之后,再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到巔峰之上。
“洛兒,你跟那個人約了什么?”陳汐華在停好車好,忽然就這樣問。
周洛冰猝不及防,疑惑地“嗯”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陳汐華的反射弧還停在江濱*菜館,于是,立刻將事先編好的謊言拿出來搪塞,說:“也沒有什么了。就是他聽說碼頭那邊的夜市不錯,尤其是著名的青花椒魚,想讓我?guī)テ穱L。”
“這個天氣吃青花椒魚!!!”陳汐華語氣裏三分無奈,氣憤不屑。
“這個,人家是外地游客。所以——”周洛冰語氣為難。
“外地游客!渝州旅游局會給你發(fā)獎金么?你個笨蛋,這明顯就是他的手段。不許去。以后不許再見他。”陳汐華語氣強(qiáng)硬地說。
周洛冰從未見過這樣的陳汐華,就算是上次葉浩宸狗血烏龍地開玩笑,陳汐華鄙視他,踢他下車,他也沒有這樣的強(qiáng)勢。
“那個,都約好了。”周洛冰回答。心裏哀嚎:我的錢啊,我的錢啊。不去代打。就會少一筆收入。而跑新聞,不違背良心編新聞,得猴年馬月才可能掙到那么多錢。
“憲法也可修改。領(lǐng)導(dǎo)人會晤也可取消。”陳汐華語氣依舊強(qiáng)勢。
“可是,你常常說做人要信守承諾。我這都答應(yīng)人了。大不了,我保證就這次,下次不見他了。”周洛冰笑嘻嘻地舉右手做發(fā)誓狀。
“這一次也不可以,我明天不回去。我會看著你的。”陳汐華蹙眉。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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