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廚房忙碌了一小會兒,等再回來,卻看他在沙發上睡著了。因為怕他是胃寒,客廳裏的空調早就關了,雖說是山間小鎮,但七月底的天氣還是炎熱。他額上的汗珠密匝匝的。
周洛冰去端了水給他擦汗,他卻是醒了,眼神迷蒙,喊了一聲:“寶,我沒事了。我不疼了。”
“那你喝點熱水,我給你做面去。”她說,心裏卻是跳得厲害。
她一碗雞蛋擺在茶幾上,他倒是狼吞虎咽地吃了,還直夸好吃。周洛冰則是坐在他對面,看著一個男人,心裏不禁想:他,會與我是同一類人么。會與我一樣懂得珍惜與真心么?
“周洛冰,你想什么呢?”他放下碗筷詢問。
她因他的詢問回過神來,輕笑,說:“沒想什么。我去收拾廚房。等我收拾好回來,你給我解釋。”她一邊說,一邊將碗筷收拾往廚房走,心裏卻是忐忑不安,亂得很。
等收拾好廚房出來,他還坐在沙發上。像是在想什么似的。
“顧汐風,給我個解釋吧。”她在他對面坐下。
他把眸光投過來,眸子黑亮,眸光幽深。他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周洛冰預期的話。卻是說了一句:“你那樣聰明,我不認為你不知道。”
周洛冰正襟危坐在他對面,依舊不說話,只是盯著他。本來嘛。他這個解釋一點都不讓人滿意。
她瞧得顧汐風不安,他神色有些慌,然后想了想才說:“你家老總顧佑祺就是我。”
嗯,交代了這個。不錯。不過這遠遠不夠,周洛冰心裏暗想,于是問:“還有呢?”
“周洛冰。能不能不要像審犯人一樣啊。我是病人啊。”他很是不悅。
“胃病全靠養。一時半會兒無大礙的。所以,你就全部說了吧。”周洛冰慢騰騰地說,心想:你懂的算計老子,就要想好承擔責任。
顧汐風吐出一口氣,斜睨她一眼,說:“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我怎么會在盛輝。也恰恰安排我住到這裏?”周洛冰語氣越發慢悠悠了。
“你想知道真相?”顧汐風忽然變了個人,眉眼裏有了似有若無的笑。
周洛冰覺得這人笑得詭異,不由得一頓,卻還是說:“當然想知道。”
她這話一說完,只見顧汐風一下子就跨過來,俯身下來將她圈在沙發裏,下一刻就是侵略如火的一個吻,全然肆意,掠奪她的唇齒。
周洛冰猝不及防,便是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任由他掠奪。等她略微清醒,這才連忙將他推開,由于力氣大了些,他直接就后退兩步,撞在茶幾上,疼的他抱著腿喊:“惡婦,你想謀殺親夫。”
周洛冰心裏全是莫名的火,那唇齒之間又全是他的氣息,不對,還特么的帶著雞蛋面的氣息。她怒視著他。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初吻這樣沒有美感可言。這算什么呢?即便是*情,也不帶這么玩的。
“顧汐風,你個混蛋,懂得尊重人么?”周洛冰終于還是怒了。
他揉著小腿骨,在對面坐下來,悠悠地嘆息說:“周洛冰,你曾說我是個很麻煩的人,會讓你過不安穩的生活。我就努力去處理掉那些麻煩。以前,我最討厭那些勾心斗角,懶得處理。雖然現在還有些后續沒有處理掉,但是——,我真的不想等了。像今晚這樣,我真是怕了。”
他的語氣軟軟的,周洛冰想到在渝州,自己對他的惡劣態度,心裏也有幾絲歉疚,便是抿了唇一言不發。心似乎也瞬間變得空空的。他那樣著急回金陵處理一切,原來全都只是因為她說了讓他離她遠點,他會帶給她麻煩么?
“像今晚這樣,我真是很煩躁,害怕。”他又重覆這一句。
周洛冰終于聽出端倪來,但并不知道他這一句所指,于是問:“今天晚上怎么了?”
是啊,今晚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除了陳汐華來找她。她沒有上游戲而已。難道他知道這些?
“周洛冰,做人要公平些。”顧汐風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對人對事一向很公平啊。”周洛冰終于從剛才的莫名的吻中平覆下來,心想看看你這家伙到底要怎么樣。“在渝州,你一絲機會都不給我。你明確地說我很麻煩,你悄無聲息到錦城,你又立刻換電話號碼。周洛冰,你一直都想甩掉我,不是么?你對我公平么?”顧汐風的情緒有些激動。
“這個——,我也無從聯絡你啊。”周洛冰訕訕地說。心裏也不是滋味,那時,她的確想的都是跟顧汐風楚河漢界的。她對他的態度也很惡劣,因為她不可能無端地將自己投入一場沒有未來的消耗戰中。
“哼。借口。我不高興。”他一臉不高興,倒更像是撒嬌。
“那你要如何啊。萍水相逢,一看你就是個麻煩人物,難道還要我生死與共啊。”周洛冰就事論事,心裏說得也是戚戚焉。因為那會兒,她貌似已經知道顧汐風就是“汐風無痕”了。
“不高興。”他還是那一句,沈了一張臉,看著墻上的壁畫。
“你有啥不高興的。我還沒有不高興呢。你派人監視我了吧?要不然,我怎么會想不起來我投遞過盛輝地產這家公司的簡歷,結果接到了去公司面試的通知。要不然,我怎么會被人安排到這房間來住著呢。被人莫名監視。不爽的那個,應該是我。”周洛冰反問,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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