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嵐低下頭，聲音壓抑又痛苦，“其實當初宗宗遇到過跟我幾乎一模一樣的麻煩，我當時特別生氣，氣她為什么不報警，因為如果是大學時候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跟他魚死網破也要讓他吃到苦頭！但是現在的我卻沒辦法做到了。拿到他的錢那一刻我真的很屈辱，就像把我的自尊心折價賣給了他一樣，那種難受比醒來發現自己被他帶到賓館還強烈幾百倍，因為我意識到我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沒有驕傲了，也沒有尊嚴了，所以我知道你為什么不再喜歡我，因為我自己也不喜歡……”
凌嵐還沒說完，就被王侑一把抱在了懷里，他抱得那么用力，抱得那么緊，好像要把她揉進身體里。
“別再說了…凌嵐…”王侑感覺她說的每個字都像用鈍刀凌遲著他的心臟，“求求你……”
“……”凌嵐在他的懷里哭得喘不上氣，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說，“王侑，既然我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一件事我也想讓你知道！在我和余有純一起住之前我睡過其他男孩，還不止一個。當時我太痛苦，一邊拼命工作一邊卻整夜失眠，我承受不住那種孤獨，只想用盡方法把你忘掉，如果你在意這件事的話，那你……”
王侑放開她后直接含住了她的嘴唇，舌尖直接侵入了她的口中。
“唔，不，不要……”凌嵐喘著氣推開他，她用手捂住嘴巴，聲音特別委屈，“我哭得臉上都是眼淚，說不定還流鼻涕了！”
“……”王侑又心疼又好笑，“我連你下面的水都吃過，現在在意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我……”凌嵐聽得滿臉通紅，“你…你到底聽見我說的話了沒！？”
“聽見了，”王侑靠近凌嵐，他摸到了座位底部的開關直接將副駕駛座位放平讓她躺倒，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驚訝的眼睛，“而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我的回答。”
凌嵐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眼里寫滿了困惑，“為什么？我已經不再是你過去喜歡的那個女孩了。”
王侑憐惜地一遍又一遍吻著她的眼睛，舔舐掉她的眼淚，“你是。”
“可……”
“別說話。”王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聽我說。”
“……”
“跟你分手之后我很長一段時間都緩不過來，但是我情況比你好很多，至少我不需要為錢擔心，唯一痛苦的也是失眠，所以尋求過將近兩年的心理治療，情況稍微好轉之后，就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工作上。”
凌嵐聽得難受，“對不起。”
“別道歉。”王侑親吻著她的額頭，“我說了我理解你的選擇。”他接續開口，“我不敢讓自己想起你，也害怕聽見任何關于你的消息，假裝這世界上沒有你的存在，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生活。我做得很成功，至少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認為我已經忘了你，甚至在偶爾想起你的時候會忍不住覺得，你真的有那么好么？會不會只是因為回憶美化了你而已。”
凌嵐安靜地聽著，她完全懂他說的話，因為她有過近乎一模一樣心路歷程。
“被現實折磨得妥協的人我周圍有過不少，其實這跟是否有錢本沒有本質的關系。所以我偶爾也忍不住在想，你會不會也因此褪色，蛻變成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王侑的眼睛溫柔得發亮，“但是你沒有，不管多少年過去，凌嵐還是那個凌嵐。”
“……”
“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你不知道我在收到你這些年的經歷調查的時候有多震撼，我簡直要被你的菩薩心腸給氣笑，你怎么能在那么困難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幫助你的朋友？后來我想起來，其實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起你就是這樣。”
“不是的…”凌嵐稍微有些心虛，“我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完全施恩的那一方。有純跟我一起住之后她心里很愧疚，所以一開始拼了命地做家務好讓我沒有后顧之憂。而且正是因為有她和荊荊的陪伴我才沒有被那種痛苦和空虛給淹沒，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我幫了她，她其實也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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