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笔肮膺€未從這兩個字的心寒中回過神來,就覺得膝蓋下面一暖,緊接著自己便騰空而起。在察覺到了這是什么樣的姿勢之后,她的臉比任何時候都紅了:“黃瀨君……我可以走路的……”
“……”沒有換來回覆,只有天臺鐵門被大力拉開的“吱呀”一聲。
拾光少女的身材不像暮年那樣一級棒,但是一五五的個子和一馬平川的胸,對于黃瀨來說還是很輕的存在。被抱著的少女偶爾會小心翼翼地看著黃瀨的表情,秀氣精致的五官此刻沒有了笑意,嘴唇抿得有點緊,連瞳孔裏也只見凌厲的光。她雙手無處放,為了增加一點安全感右手幾乎下意識地摟在了黃瀨的背上,隔著春季較厚的校服外套,似乎無法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了。但那么近的距離,讓拾光少女聽得到黃瀨的心跳。很有規(guī)律,也很響,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或者說,他便是整個世界。
察覺到這并不是去往圖書館的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到:“……黃、黃瀨君,去哪……?”
“保健室,小七月需要休息?!迸c平常一樣的用于,卻絲毫聽不出蹦跶的語氣。此刻的黃瀨全身都散發(fā)著與平日不太一樣的光芒,那種感覺似乎與在球場上遇到的不得不贏的對手不太一樣。午休時間的走廊人倒是不多,但下了樓梯經(jīng)過拐角處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就有了?;蛘勑虮е鴷诳吹娇觳脚芟蛞粯潜=∈业狞S瀨,無不驚奇地看了過去。黃瀨涼太是那種長得帥氣運動好成績好還兼職了模特會唱歌的男生,自然是到了什么學(xué)院都是白馬王子。而此刻的他抱著一位其貌不揚的女生,兩人的姿勢更是有點曖|昧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感覺到了眾人奇異的目光,拾光少女立刻無地自容了,那一瞬間一直以來堆積的自卑感涌上心頭,幾乎把接觸喜歡男生的那種心跳感擠了下去。帝光時擠在女生堆裏看他打籃球,情人節(jié)塞的便當,走廊上佯裝的摔倒;琴房裏的距離,夕陽下的陌生……那些不善的眼光頓時勾起了許許多多的負面情緒,險些讓她的心爆炸。
明明是喜歡的……也覺得這些才是最美好的記憶,也許在很多年后回憶起來,會覺得當初的少女情懷是件很值得懷念的事情。但為什么……那種令人討厭心煩的多愁善感牽扯起了記憶的千絲萬縷,把一切美好染色,變黑。
拾光少女合上了雙眸,眉頭緊蹙。
黃瀨要最先註意到她的變化,看到那額上滲出的細細冷汗還以為是身體不適,但看到那扭曲的表情敏感地察覺到了什么情緒。身體痛與心痛總是不同的,他看了眼周圍的人群,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到了一樓的醫(yī)務(wù)室,校醫(yī)也許是去食堂了,這白色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黃瀨先把拾光少女放到了旁邊的床上,細心地為她蓋上了被子。
發(fā)燒中的她此刻已經(jīng)放下了逞強,頭暈之感漸漸涌了上來,感覺全身都滾燙隨時都會燒起來。也許是腦子都快被燒壞了,她猛然拉住了一直在旁邊的黃瀨的手臂,語氣有點哽咽:“……不要走……”……我怕你走了,就像他們一樣永遠拋下差勁又討人厭的我了。
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張了張口卻覺無法挽回。自嘲了自己的脆弱,一個輕柔如羽毛的觸感突然落在了額頭上。睜大了眸子,只見金發(fā)少年此刻的表情變得柔和了很多:“小七月我不會走的啦~好好休息吧,我在這等著校醫(yī)回來。”
也不知有沒有聽到黃瀨的話,昨晚一直未睡的少女此刻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睡著了,嘴角還掛著安心的淺笑。
明媚的春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了進來,淡淡的金色照在了少女半張臉上。黃瀨坐在床邊,屬于兩個人的溫暖籠罩著彼此,無人能插手。他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那個還有著七拾的電視節(jié)目。沈默的女孩與現(xiàn)在的少女其實幾乎沒什么變化,或許唯一改變的……不是什么榮耀與閃光燈,而是她此刻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以及陪伴她身邊的人,家人,朋友,同學(xué),都會真心待她。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繞不出的小圈子,你總會忙著尋覓出口,而忽視了頭頂?shù)年柟狻?
溫暖總是就在我們的身邊。
tbc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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