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回京
“教主，讓你轉(zhuǎn)告何話？”堯清與江柳臨湖相對，堯清負(fù)手問道。
江柳嘆道，“教主心知你去意已決，想挽留你。”
“他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不會留下來，何必多此一舉。”堯清輕笑，他看向無名湖，九連屠陣已有收陣之相，烏云散去，湖面因那淅瀝瀝的小雨泛起陣陣漣漪。
“堯清，教主了解你，所以更希望你留下來，至少巫教還是你半個家。”江柳道，“教主不會害你，這裏缺不了一個領(lǐng)袖，他相信你，才會放心把這裏留給你。”
“江柳，我不屬于巫教，巫教也不屬于我，你還是另請高明才是上策。”堯清道，“而我也應(yīng)該去找尋我真正的故鄉(xiāng)。”
“教主生前待你如何，你比誰都清楚，教主之位我已決心留給你，無論你是去是留。”
“你這是強(qiáng)人所難？”堯清看向江柳，江柳搖頭，“我只是聽命于教主的話，給你一個依靠，你得罪了江湖那么多門派，又和羅剎國兩位皇子糾纏不清，巫教若不保你，江湖你寸步難行。”
堯清聞言面色有些覆雜，“這也是他告訴你的？”
“是，教主直言不諱。”江柳道，“他聰明一世，為何算不清自己會有今日，卻偏偏為你萬劫不覆。”
堯清道，“這是他欠我的。”
“那你欠他的呢。”江柳問道，“你拿什么償還？”
堯清沈默不答。
江柳搖頭笑道，“也罷，他也不會和你計較這些。”
堯清忽而輕笑著問道，“江柳，我和他之間再沒人比你更明了，你說誰對誰錯。”
江柳面色沈重，“都不算錯，也都不算對。”
“是啊。”堯清喃喃道。
“他曾許下我三個承諾，如今皆已兌現(xiàn)，但他千算萬算也不曾去想我是否愿意。我不慕榮華富貴，不貪戀權(quán)勢，要他這些有何用？”堯清道，“而我要的，他永遠(yuǎn)都不曾明白。”
“堯清，當(dāng)年你和教主在這裏定情，不是教主不懂你，是他也有苦衷。”江柳道，“斬天訣后期必須采陰補(bǔ)陽，否則必定暴斃而亡，而作為鼎爐，九死一生。教主怕自己會害了你，故意把你派到漠北，你怪他寵幸了別人，而你卻不知道，你在漠北和丁照雪訂婚時，教主閉關(guān)走火入魔，差點(diǎn)命喪黃泉。后來，你為了報仇去了霧蹤，年年教主盼著祭祀，就為了等你回來看看你，可你呢，卻帶回來謝君諾，還與他……合練斬天訣。”
“那謝君諾原是九軍府統(tǒng)帥，可教主怕你難過，也不和他計較，讓他待在無名湖陪你，堯清，這世間情愛有許多種，教主待你或許并不是最好的，卻已是傾盡所有，你本就是眼裏揉不進(jìn)一粒沙，教主也從不曾和你解釋，可看在我眼裏，卻是你們都受著煎熬。”
堯清閉上眼，額頭上的紅蓮越發(fā)妖冶，江柳正欲問他，堯清制止他靠近。
“你知道當(dāng)年為何我會毀了照雪的婚約？”堯清道。
江柳道，“她顧及你曾為男寵。”
“呵，教主寵幸鐘英后，我便是心意已決，此生我訣不讓人再負(fù)我。若是不敢與我相愛，那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照雪顧及天山派的門規(guī)和武林中人的目光，讓我改名換姓，入贅天山派，何其可笑，我便是出生低微，配不上她也罷，我何苦自作多情，一紙婚約，也就此作罷了。”
“男女情愛，世間總有坎坷，難道一句為了我好，就可以把那么傷害和背叛抹去？不能。”堯清道，“照雪病逝前，給我寫過一封信，她問我可曾后悔。”
“我怎能后悔，若是我后悔，豈不是作賤了自己。”堯清睜開眼看湖面，他那雙眼睛卻是讓這碧波磷光都為之黯淡，“你們都道君諾是在騙我，可他卻從來不曾為他做過的事辯解過，誰人騙我會心甘情愿做我的男寵，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你們都說他心機(jī)深重，可他做的這一切又何曾不是盼望與我相守，君諾有他的無奈，我不怪他，但情之一字，他從來不曾辜負(fù)過我，而我卻幾次三番讓他傷心難過，江柳，你以為你冷眼看著別人身在局中，而你又怎么能肯定你不是當(dāng)局者迷？”
江柳看著堯清，輕輕一笑，“堯清，我總以為教主對你嬌縱，讓你肆無忌憚。原來我錯了，也罷，個人姻緣天註定，或許你心中比我們這些局外人更明了。”
“無論你情歸何處，巫教總還是你的家，我答應(yīng)教主會照顧你，便不會食言。”江柳說罷拍拍堯清得肩膀，“等找到了你的故鄉(xiāng)，就回來吧，到時候我為你接風(fēng)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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