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叮囑道:“這可能不是鐵定規(guī)律,所以還是要打好基礎(chǔ),好好努力。”
趙暖橙高興得恨不得親她一口,連聲應(yīng)諾。然后找自己的卷子去了。
放學(xué)以后孟聽沒有回家,她從今天開始得去隔壁職高音樂室練琴。
職高的樂器是最齊全的,音樂室和舞蹈室都很新。外部卻頗有復(fù)古風(fēng)情。
那年利才的音樂舞蹈室是一棟磚紅色小樓。
夏天的時候會爬滿爬山虎,冬天吊蘭從三樓垂下來,有種雅致的味道。
雖說利才有藝體班,但是在學(xué)校練琴的人少得可憐。孟聽用鑰匙打開門,空蕩蕩的教室里,一架鋼琴安安靜靜地放置在那里。
孟聽脫下手套,深吸一口氣,坐在鋼琴旁的椅子上。
她許久沒有碰鋼琴了。教室里有琴譜,孟聽翻開,第一頁是《藍(lán)色多瑙河》。
她在心中回憶它的譜子,略一思索,也不參照譜子,指尖跳躍在琴鍵上,輕快而流暢。
這個點(diǎn)職高也放學(xué)了。
賀俊明他們下午翹課去打籃球了。冬天打籃球非常酸爽,往往是先冷后熱,后來脫了衣服又冷。
操場旁邊就挨著磚紅色小樓。
琴聲響起的時候,幾個男生都忍不住抬頭看。
鋼琴聲清脆,偏偏溫柔多情。
吊蘭垂下來,在寒冷的冬天多了幾分明媚的生氣。
何翰說:“很少聽有人練琴啊。”
賀俊明點(diǎn)點(diǎn)頭,他雖然不懂彈的什么,但實(shí)在很好聽。他提議道:“我們?nèi)タ纯磫h。”
方譚心里一咯噔,看向了江忍。江忍把外套往肩上一搭,眼皮子都不抬,半點(diǎn)不感興趣:“有什么好看的,我回去了。”
他說回去就回去。
路經(jīng)那棟小樓時,步子都沒頓一下。
賀俊明嘖了一聲:“忍哥還是放不下吧。”
江忍的母親從前是出了名的高雅高冷,江忍厭惡自己母親。從小到大都不太喜歡會跳舞彈琴的女人。
約莫在他心里,對這個世界認(rèn)識之初,就是家里那冰冷冷的琴音和母親冷淡的眼神。
賀俊明卻是真的想看。
他們職高的女生要么裝嗲厲害得一比,要么粗糙得不行,他覺得彈琴的人,肯定是個溫柔好看的女孩子。
何翰一拍他肩膀:“走了啊,之前沒被忍哥揍夠啊。”
賀俊明瞬間閉嘴,遺憾地看了眼那棟樓,跟著大家出校門了。
孟聽練了一個星期的琴,比賽具體時間也出來了。
她放下心中芥蒂參加比賽很不容易,然而這個時間還是讓她怔了怔。
是圣誕節(jié)前夕,平安夜那天。
也是她十七歲生日。
第30章夜晚
這年的十二月額外冷,然而h市的冬天并不下雪,干冷的天氣伴隨著寒風(fēng),吹得人瑟瑟發(fā)抖。
孟聽練了將近一個月的琴,她往往都是放學(xué)后悄悄過去練,竟然一次也沒有遇見江忍。他們學(xué)校不是同一所,江忍心中有顧忌,也不敢直接去找她。公交車通行了,孟聽上下學(xué)不必再騎車,往往是一放學(xué)以后就找不到人。
平安夜前某一天,江忍想她想得不行了。
他這段時間很少騎山地摩托車了,也很少開車。
沒再穿破洞牛仔褲,發(fā)根處長出了真正的黑發(fā)。連賀俊明也嘖嘖稱奇,忍哥好像煙也沒抽了。
雖然江忍在學(xué)校還是名聲不怎么樣,然而江忍確實(shí)是在潛移默化地往好處發(fā)展。
平安夜前一天晚上,江忍從自己公寓出來,他在h市的房子住在臨海,這邊后面一帶都是新開發(fā)的地盤。h市不下雪,倒是下起了雨。
他很久沒有好好和她說過一句話,晚飯也沒吃,就去了孟聽家小區(qū)等她。
他開著車去的。
小雨一瞬變成大雨,車窗被雨刮器不斷洗滌,卻依舊落下綿密的雨點(diǎn)。
孟聽家在三樓,舒爸爸還沒回來,孟聽也沒想到大雨說下就下。舒蘭關(guān)在房間玩游戲,舒蘭自己偷偷用舒爸爸給的錢買了一部手機(jī)。而舒楊在房間練習(xí)物理題,兩耳不聞窗外事。
孟聽趕緊去陽臺收衣服關(guān)窗。
她踮腳用撐衣桿收衣服的時候,樓下那輛銀色的跑車開始瘋狂按喇叭。
雨聲淅淅瀝瀝,反倒是沖淡了喇叭聲。
孟聽抱著一摞衣服往下看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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