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見，諸葛聞風看著眼前的婦人，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記得上次想見她還是個風韻猶存的貴婦人，而今日，卻更像是個無助的孤苦老嫗。
“宮二夫人……”上官睿輕輕的喚了聲正在出神的她。
“岳母大人！”諸葛聞風有禮的跟著喚了聲，“聽說您找我？”
“又開始飄雪了……”溫素芳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天空中漸漸又飄起了雪花，呢喃的低語。
“漫天飛舞的雪花，就像是天上的仙女灑下的花瓣，玉兒總是這樣說。所以冬天她總是喜歡坐在門檻上看天空飄雪。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就那樣干坐著，看著天空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就算雙手已經很凍得冰冷，她卻一無所覺。”
諸葛聞風靜靜的聽著，也不自覺的望向正在飄雪的天空，想起以往在王府的生活。曾經，他似乎也看到過她一個坐在窗前望著飄雪發呆，那樣沈靜的模樣，就像個脫俗的精靈，清冷而飄逸。
“是，她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飄雪發呆，總是能讓人以為那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總是那么美，那么……”
諸葛聞風不自覺的也跟著呢喃出聲，記憶中她的模樣就是那么的美，可是如今這絕塵飄逸的身影卻再也無法找尋。
“是啊，那么絕美的容顏，就像當年的主子一樣。只可惜，她的命也和主子一樣苦……”
“是小婿的錯！”諸葛聞風聞言，甚是自責，想起當日她跌落懸崖時那絕望的模樣，心中不由一痛。
“聞風……哦，不，王爺……”
“岳母大人就叫小婿名字吧！”諸葛聞風慚愧的道。
“好，聞風！”溫素芳讚同的點點頭，接著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突然叫你來吧？”
“恕聞風愚昧！”
“都坐吧！”溫素芳轉過身就著石桌邊上坐下，一面又對他們兩人說道。
“宮二夫人您……”
“上官公子，你也別叫我宮二夫人了，叫我一聲芳姨可好？”溫素芳對他慈祥的一笑。
“額，是，芳姨！”上官睿順從的點點頭，即刻改口道。
“今日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聊聊玉兒的事，從玉兒成婚以來，我一直沒有機會再好好見見玉兒，更沒機會與你說上話。如今，終于有這個機會了，可是，玉兒卻……”溫素芳說著又忍不住紅了眼眶，繡帕輕抹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岳母大人，玉兒的死……”
“我曾經恨過你，怪過你，怨過你，恨你沒好好照顧玉兒，怨你沒有好好對她，怪你……”溫素芳哽咽的搖搖頭，“罷了罷了，玉兒都已經不在了，說這些也沒有意思，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問。”
“岳母大人盡管直言！”
“好！聞風，岳母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玉兒？”溫素芳直視著諸葛聞風的眼睛，專註的等著他的回答。
諸葛聞風聞言，先是一楞，而后苦笑不已，“我本以為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愛人，也有孤獨一生的打算。可是，沒想到上天卻安排了玉兒闖入我的生活。剛開始我真的很排斥她，特別是……特別是她還是個……”諸葛聞風搖搖頭，頓了頓又道，“我真的很生氣，很憤怒，可是，可是她用她的心，她的迷糊，她的可愛，她的……她用她一切的一切一點一點的走進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刻進心裏，擦不掉，抹不掉，就連忘也忘不掉……”
“聞風……”上官睿看到諸葛聞風眼裏的哀傷與沈痛，不禁脫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愛，自從親眼見她跌落懸崖，我的心就像丟了一樣。每次午夜夢回，總會想起她當日那絕望的眼神。在風雨軒內，一草一木皆是她的一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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